来人不是老鸨,而是她师傅!
“把东西交出来。”
自己教出来的徒弟,有几斤几两,她这个做师傅的再了解不过。
高手过招,一个眼神就给对方送去太多消息。
她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史明月震惊地道:“什么东西,你又是何人?”
“别装了,难得你我二人再相见,交出东西,我不会为难与你。”
不是老鸨粗哑的嗓子,声音很悦耳。
或许,这才是师傅本来的嗓音。
史明月闪神,思绪回到几年以前。
虽说师傅对她冷淡,可若没有师傅栽培,史明月也不会学到本事,在芙蓉楼站稳脚跟。
“这些年你有些长进,比我想的要强上许多。”
来人坐在铜镜面前卸妆,露出一张美人脸。
人到中年,仍旧令人惊艳。
“师傅,东西不在我手上。”
想到过往,史明月红了眼眶。
家中突变,她被卖入花楼艰难求生。
哪怕是对方的一点善意,对她来说都是莫大的恩德。
“看来,是我晚一步。”
师傅唏嘘,她打听到有人曾经拿着榫卯的箱子求助老匠人,当即有所警觉。
“我只露出一点马脚,只可惜面对那人是陆景之。”
在北地,她曾与秦晴打过交道。
她喜欢秦晴身上的韧劲。
秦晴是郎中,胆子又大,若能拜自己为师,师徒二人联手所向披靡,绝对可以杀光渣男贱女。
师傅说完,露出一抹怪异之色。
她打听到的消息是陆景之与秦晴和离,夫妻不睦。
于是,她才主动给了秦晴面具,助其离家。
在姑苏火场再遇,陆景之跟着秦晴身侧时刻护着,她察觉曾经判断有误。
“师傅,您还活着,那几年以前在芙蓉楼自缢的人是谁?”
尽管心中早有答案,史明月仍旧不愿意相信。
“周敬。”
答案显而易见。
周敬死了后,她代替周敬做了仵作。
“当年,我从未有过杀周敬的想法。”
彼时,她已经是芙蓉楼的花魁,而周敬在衙门当仵作。
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因机缘巧合相识,又彼此欣赏,经常偷偷私会。
“为师精通易容,想从良后以新身份过活。”
这样,无人得知她是芙蓉楼的花魁,也不会被周家轻视。
“本以为这个提议周敬必然答应,谁料他消失几日,再来见我却告知我他要娶亲的消息。”
周家与那户人家是世交,早早定亲了。
“周敬说只贪图我的美貌和皮肉,我早已不是冰清玉洁的女子。”
过往的欢愉,不过是逢场作戏。
难怪老鸨总是说,花娘和恩客之间只有金钱关系,是她看不清迷失了。
“我给过他机会,他宁可去死,也不愿意娶花娘为妻。”
师傅冰冷一笑道,“那我只能让他去死了。”
勒死周敬易容成自己,她骗过所有人。
“遗物被我替换过,放在芙蓉楼很安全。”
代替周敬后,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退亲。
“周敬的青梅竹马受不住刺激,疯了。”
那女子是个苦命之人,恐怕到死都蒙在鼓里。
可是,谁的命不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