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农历十一月,苏城下了几场冬雨,气候迅速转凉。
阴雨天房内潮气大,好在地下埋了烟道,生火后房内干燥。
闲来无事,秦晴抽时间教导儿子们记账,几个小的学得很快。
“姐姐。”
门口处,史明月打着一把油纸伞,快步跑到连廊下。
“你受伤了,怎么不留在院子里休息?”
秦晴盯着几盆仙人掌,正准备对上面的胭脂虫下手。
“陆五不在,连个解闷的人都没有。”
医馆开张,秦家父子已经去医馆坐诊,青霓还是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整日抱着话本打发时间。
史明月耐不住性子,听说陆景之不在府上,她赶紧过来了。
“正好厨房熬了羊汤,还有酱香芝麻饼,你吃点暖暖身子。”
秦晴拉了门口的风铃,一阵悦耳的叮咚声响起,赵稳婆立刻会意。
“姐姐,你这个点子好啊。”
史明月看到门口几个风铃,笑道。
“是啊。”
秦晴指着墙边道,“你看上面挂着一口钟。”
寻常秦晴不喜打扰,下人们一般不会在主院闲晃。
陆景之总担心有意外情况,特地弄了一口钟。
敲钟代表发号施令,三长一短和拉着风铃的响动一样,是吩咐厨房的人来送吃食。
“我平日不在房内就在暖房里,你想来便来。”
秦晴为史明月倒了一杯花果茶。
姐妹俩离得近,秦晴回娘家,从没把自己当外人。
“哎呀,我是怕姐夫……”
史明月眨眨眼,即便是陆景之情绪稳定几乎不发火,她还是很怕。
“姐姐,你不怕他?”
史明月托腮,她又没做亏心事,可看到姐夫就下意识地躲起来。
他的眸子总是淡淡的,但好像能看穿一切。
“陆五也说,在他主子面前藏不住秘密。”
尤其是史明月听陆五说起陆景之整人的手段后,她更怕了。
“怕过。”
秦晴仔细回想,刚穿来那会,她战战兢兢时刻担心被陆大佬浸猪笼。
“那姐姐是怎么不怕的?”
史明月凑过来,一脸八卦。
陆景之与寻常男子不同,一般人无法驾驭。
他太强了。
“这个……”
秦晴迟疑,她是什么时候不怕了?
好像是从把陆景之睡了开始。
不知为何,秦晴突然变得理直气壮了。
这是秦晴的隐秘,她得小心地藏着。
“因为怕也无用,所以不怕了。”
秦晴不自然地敷衍,想起曾经的畏缩和谄媚,还有点瞧不起自己。
“对了姐姐,你去给宋夫人诊治那晚,姐夫去了破庙见白舒兰。”
史明月得到消息,她与陆五打赌。
她觉得陆景之肯定会事无巨细地告知秦晴,陆五却持反对意见。
“什么时候的事?”
秦晴对此一无所知。
“抓了白舒兰?”
秦家和白家一定是从祖辈开始结仇的,否则怎么会被算计这么多年。
“不但抓了,白舒兰还被砍断了双腿。”
史明月一看秦晴的面色,就知道自己打赌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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