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水天姬以一双莹白玉手,掩住了双耳。
王动笑道:“水姑娘是觉得我说的话,不堪入耳?”
“当然不是!”水天姬道:“我只是怕再听下去,真会忍不住动心了。”
王动道:“所以,水姑娘打算如何做?”
“我现在已只想对你说两个字……。”水天姬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就走,待得走出大厅之外,忽的回眸一笑:“再见!”
珠帘瞬即落下,随之是衣袂破风的细微声音。
王动却也不阻止,任凭水天姬离去。
没过多久,木郎君也录下了枯木功心诀,将其往王动桌前一摆,面无表情道:“希望你能保得住它。”嘿然冷笑,转身也走了。
王动又看向了伽星法王,“未知法王之意?”
“阿弥陀佛!”伽星法王沉思许久,双掌合十道:“施主所施武功固然精妙,小僧亦是佩服之至,然而小僧今次中原之行,却更想与紫衣侯一战,其余诸事,皆非现在可想。”
若是常人听了伽星法王的话,就会认为他这是拒绝了,但王动却知道这伽星法王嗜武之心重于性命,自天竺而至中原,不远万里只为与紫衣侯交手一战。
这已经成为了他心中执念!
而等到与紫衣侯交手后,若是有机会,他未尝不会对王动下手,直接抢夺!
须知这位天竺法王,虽是武功非凡之辈,却不是什么慈悲为怀的大德高僧。
他是苦行僧,磨练的也非佛陀心性,而是武学之道。
伽星法王看向紫衣侯:“小僧一生与人交手,有胜无败,今日来此,便是想与当代第一剑客一较武功,尝一尝失败是何滋味?但望尊侯不吝赐教!”
紫衣侯笑了笑道:“在下武功荒疏已久,怎会是大师敌手,大师若要求败,确是找错人了。”
紫衣侯一意推拒,伽星法王竟取出铁锤,铁钉,将一根根铁钉捶打进自己身体之中,说道:“施主若不答应,小僧只能自求解脱。”
紫衣侯仍是神色不动:“法王若要如此,在下也无可奈何。”
他打了个哈欠,显得懒洋洋的样子,正待结束这次会见,只听一人大声道:“侯爷且慢,小人带来了一样东西,但望侯爷一观。”
说话的人正是胡不愁!
他带来的既不是珍珠翡翠,也非价值连城的古画书帖,而是一截枯枝。
一截白衣人以剑斩下的枯枝!
于此同时,在一片雾气深沉,流泻的白气之中,一位背负乌鞘长剑的白衣人缓缓而行,任凭露水打湿衣衫,走过荆棘,他的神色如同磐石,脚下步伐更是坚定不移,仿佛前面是刀山火海,尸山血海,他也绝不会迟疑一丝,每一步落下俱是一尺七寸。
在他身后,数十具尸身横七竖八的躺着,每一具尸身俱是一剑毙命,撒下一地触目惊心的殷红色泽。
……
现在那截枯枝已在紫衣侯两指之间。
他那本来好似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脸上,这时候似乎也焕发出了一种令人无法逼视的神采,就像是一柄蒙尘许久的神剑,即将再次出鞘,裂破长空!
别人送上奇珍异宝,绝色丽人,国师尊位……紫衣侯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王羲之手书墨宝,他随手就可送人,但这一小段枯枝,他却已凝视许久许久。
过了好半晌,紫衣侯方自缓缓一叹,问胡不愁道:“截下这段枯枝之人,可是那踏海东渡之白衣人?”
胡不愁点头:“正是。”
紫衣侯道:“此人现在在哪里?”
胡不愁喜道:“候爷莫非要出手?”
紫衣侯道:“我若不想出手,他在哪里与我何关?唉……能与此等人物一较剑法,也算未曾虚度此生了!”
突听一声裂帛般怒喝:“且慢!”那身上已将钉满了铁钉的伽星法王,带着满身铁钉抢到前面:“施主若要与人动手,便该先与小僧交手,小僧虽不才,难道比那无名剑客还不如么?”
紫衣侯叹道:“大师且瞧瞧此人的剑法。”
话声方了,他手中那段枯枝已虚虚飞了出来。
伽星法王举手将枯枝接过,睁目瞧了半晌,面色变来变去,突然抛下枯枝,一言不发,转身飞掠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