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大意了……啊啊啊啊!”
阿蒙拉失去了一条右臂,鲜血泉涌而出,左手捂紧了伤口也无法止住,他心一横释放出掌心的热力,烧焦了肩膀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那毫无疑问是对精神与肉体的双重考验,能够亲手去做这一切更证明了这个人的硬气。
他的脸因为痛苦的扭曲,但那种扭曲并不丑陋,甚至显得伟岸。
“呼……还……还要继续吗……”
梅林的精神倒是越来越好,不仅呼吸比刚才平稳了很多,就连背后的散热也趋于了正常,不再像刚才开了三红那样夸张。
当然,身体因为高热而呈现出的红色也在同时消退。
皇太一顿时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其实原理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堵住的东西,只要宣泄出去就能够解决了,无论是实际的物体还是心中压抑的情感都是如此,既然体内的灼热能量难以自然释放,用自身的力量将其强行释放就是个很好的选择,但这样做并不容易,需要经过反复的修炼,也许还需要一些催化物。
这恐怕是梅林尚未完全掌握的招式,比上次用过的火焰刀还要强力,或者根本就是同一招,皇太一猜测可能要透支自身的能量才能够正常使用,上一次就已经差点油尽灯枯,但这次不同。
阿蒙拉误打误撞灌输进梅林体内的力量起到了火上浇油的效果,令她身体当中不安分的热量极度活跃,反而促成了这一招的完成,实在是只能去相信命运的存在了。
两个人的对峙还在继续,没有人打算后退半步。
“别小看本监狱长……我!阿蒙拉,身负学王大人托付的重任……敢于挑战此处秩序之人,格杀勿论!即使命运也休想阻挡!除非从本监狱长的尸体上跨过,否则绝对不会有任何机会!”
阿蒙拉手臂少了一只,斗志却燃得比刚才还高,他所受的伤是切实存在的,身体也势必受到影响,不过,世上有一种可怕的敌人称之为负伤的困兽。
他的宣言不容任何人质疑,坚定得形同钢铁。
后退或者死,这不是个难以抉择的二选一游戏。
战斗至死,唯一的选择仅此而已。
“我明白了,除了把你斩杀以外,没有结束这场战斗的办法。”
梅林微微低下了头,借此对一个准备赴死的战士表达出必要的敬意。
她心中仅存的迷惘已经伴随着生死边缘的徘徊而消失了。
切身体会到了无力的绝望之后,不仅彻底掌握了始终无法熟练的招式,更获得了新的觉悟。
“那也要你做得到才行!”
阿蒙拉的觉悟也不在梅林之上,无论胜败,战场总是最理想的埋骨之地——这种事在他发下誓言挑战世间一切强者之后就确定了。
“啧啧啧……真是丑陋的战斗呐,喂,那边的那两个,打架就这么好玩的吗?”
一个轻佻的声音从稍远处传来。
谁?
皇太一这次是真正吓了一跳。
因为完全没有注意到那里有人,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以他的能力来说,已经很少有人能够自这么近的距离之内彻底隐藏踪迹,非常大的概率是天降了一个了不得的强者。
“你什么东西啊?竟然打扰以生命当赌注的战斗?要不要我先砍了你!”
心中的斗志被泼了一盆冷水,现在梅林的情绪可以说是非常不好,转过身将光剑指向靠在角落柱子上的不速之客。
“你……你是直接闯进来的?嗯?在本监狱长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
阿蒙拉对自己在监狱周围所做好的一切安排了如指掌,按理说在眼前这个人距离监狱很远的地方就能够得知相关的情报,但他却是一个忽然冒出来的不和谐音。
“嚯嚯嚯,因为你们只有凡人的认知而已,对了,你们说了‘赌注’这样的话了对吧?那还真好啊。”
怪人整了整头上戴着的帽子,从阴影中走到了众人面前。
这是个大概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样子没什么特别,略显黑瘦,奇怪的八字胡须非常显眼,衣着打扮也非常奇异,会让人联想到小丑之类的角色但的确是普通的服装而非戏服。
现在皇太一看到有胡子的人就会有不好的联想,希望不是这么一回事。
“说了又怎么样!你在小看本监狱长!”
阿蒙拉皱起眉厉声问道。
“没错!像你这种装腔作势的家伙怎么可能理解为了直接面对自己的心而甘愿付出生命的战士!滚开!”
很神奇的梅林和阿蒙拉站到了同一战线,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吸引仇恨。
“是哦是哦,你们说的很有道理,所以啊,要不要和我赌一次试试?无论用什么当做赌注也没关系,生命当然也在内,很有趣哦,掌控命运的感觉。”
怪人将帽檐压得低了下去,满是嘲讽的笑容似乎指向了全场所有人。
“命运……啊……”
皇太一在心中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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