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
北辰回过头,看清后人的模样,顿时惊喜地叫出声来。
一彪悍的腱子,塞在破烂的黑棉衣里,古铜色的脸上,如刀子刻下的坚硬轮廓。
这个男人,正值壮年,是村子里最强壮的男人。
在这次挖矿中,经验丰富的承叔主要负责爆破,年轻的北辰负责相关的杂活。
而像熊一样有力的老白,则负责最费力的挖掘。
老白没有出事,是北辰最意外的惊喜。
激动的他并未注意到,老白上两手空空,别无长物。
之前带下山去的那些东西,都不见了。
“回去!”老白将一个硬硬的东西塞入北辰手里,将他往后用力一推。
看样子是打算,独自一个人拦下前方的怪物。
北辰还来得及看自己手里的是什么东西,就发觉到自己的处境相当不妙。
老白,你这是往哪里推啊?!
这不是回去的路!你特么推偏了!
北辰在无法抗拒的巨力下,跌跌撞撞地摔出了山崖。
下一望无底的黑暗,如同一头巨兽在准备将其吞噬。
夭寿了啊!我还这么年轻,才十七岁!我不想死!
摔成酱一样,被野兽吃掉,太惨了!
北辰发出一串恐惧又绝望的呼喊,转即消失在漆黑的山崖下。
至于悬崖上,后来发出的激烈碰撞和呼喝声,他再也听不见了。
……
黑暗中,一片沉寂。
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死了吗。好像没有。
北辰迷茫地睁开眼。
发现自己正躺坐在一个竹椅上。膝盖上还盖有一块单薄、污黑的被子。
四周是泥巴糊成的墙壁。上面黏贴着挡风的报纸,黄黄的,破损了好几片。
在漏出的寒风里,发出咝啦、咝啦的怪声。
一个肮脏的木板,一个黑不溜秋的柜子,以及他下的竹椅。
就是这间小屋内,所有的家当。
门吱嘎一声开了,走进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他的脸如树皮一样,留下了岁月的沟壑。眼神浑浊暗淡。
微微驼背的子,粗糙、长满厚茧的手掌,依旧能看出他曾经高大健壮的模样。
看着他的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北辰差点惊呼出声。
这,这不是承叔吗?!
为什么看起来比以前更苍老?简直和一个**十岁的老头子,没什么两样。
然而他发现,自己此刻竟然根本说不话来。
连整个体都动弹不了丝毫。
完全像是一个失去了语言和行动能力,只剩意识的植物人。
年迈的“承叔”,步履蹒跚地向他走过来,绕到了后,开始推动竹椅。
北辰的下顿时发出了吱溜、吱溜的响声。
原来这椅子是有轮子的。
“承叔”将椅子上的北辰,有些艰难地推出了房子。
在经过柜子时,北辰的脸色忽然惨白如纸,体不自主地微微颤抖。
因为那脏兮兮的柜子上,放着一个同样脏兮兮、破损了一半的镜子。
在那残缺的镜片中,北辰看到了一副诡异可怕的场景。
一个满脸皱纹、一脸痴笑的老婆婆,正躺坐在椅子上,被后的老人缓缓推出屋外。
这是我?!
我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老太婆!而且还是个跟傻子一样的瘫痪病人!
我不是北辰吗?我不是才十七岁吗!
我记得我之前,还在山上挖什么来着?
……不,不对!
我为什么要在山上挖东西?!
我是北辰啊!那个……北辰啊!……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北辰懊恼又痛苦,只觉得脑袋里瞬间乱成了麻。
偏偏他心里在不断强烈地否定着自己,又完全找不到一条能证实自己判断的依据。
似乎本应该存在脑子里的一部分记忆,被什么人给深深埋藏了起来。
简直令他抓狂。
年老的“承叔”忽然转头,对着北辰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老婆子啊。希望今天咱个儿能开开张。哎。家里都快没米了。”
说着,从椅子下抽出一个黄色的横幅,披在了北辰的上。
还拿出一个细长的竹杆子,举在手里。
北辰瞥了眼老人手中的竹竿,脸皮顿时抽了抽。
竹竿上挂着一个随风飘的脏布条,上面写着“算无遗策”四个黑字。
他再眼珠子努力往下移动,用余光瞅了瞅自己上挂着的黄布条。
顿时脸色愈发的难看。
黄褐色的布条上,写着五个黑字:“现代傻活佛”。
联想到自己现在脸上呈现的,应该是一副呵呵傻笑的尊荣,北辰心里霎时悲哀莫名。
他算是明白了。
这老家伙,应该是拿自己瘫痪的“傻老婆”伪装成“活佛”,
然后借此给人算命挣钱来着。
而且看样子上当受骗的傻子不多,一贫如洗的家里,都快穷得揭不开锅了。
我,……就算现在的景再扯淡、再离谱,我特么本是个男的啊!
怎么会意识跑到一个老太婆上!
老天啊!你是在玩弄我吗?!
然而北辰这些心里抱怨的话,那个长得像“承叔”的老头儿根本听不见。
依旧慢慢地把他推着往前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老头终于停了下来,一股坐在地上沉闷地喘息。
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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