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富庶是这么来的?趁着天灾,发国难财吗?”
顾猛虎面色一变。
景诗韵继续说:“顾老板,你知道买这批物资的银子,是哪里来的吗?你知道北方,京城,又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吗?京城也正饱受着雪灾,可是上至皇宫,下至百姓家,他们有地龙的停地龙,能少烧一粒炭便少烧一粒炭,为了节省,甚至三五家的聚在一起生活。大家这么省才抠出这么一点儿炭火,全都送去了北方灾区。
这些银子,也是我的好姐妹省吃俭用慢慢攒下来的,只希望自己少吃一口,能给灾区的百姓们多留一口,兴许这一口就能救一条命。我知道你们宣威镖局声名远播,你宣威镖局的少主,顾老板,不缺这三瓜两枣,你赚不赚这钱你无所谓,可是麻烦你去打听打听,北方已经冻死饿死了多少人?”
顾猛虎被她说得愣住,同时,听她说了这么多后,觉得有些羞愧。
景诗韵悲痛万分的说:“顾老板,你当真差灾区百姓的这几口饭吃吗?”
此时,她满脸写着,你当真想要昧着良心发国难财吗?
顾猛虎羞愧万分,架子有些端不住了。
“我……我也不是这意思,只是那边确实条件艰苦,我也得为我们兄弟们想想是不?要不……”他想说,要不这价格就不涨?
不过景诗韵并没有给他机会,已经沉浸在悲痛中的她,听到他前面的话直接就炸了。
想着父亲的安危得不到保证,生死不知,眼泪不知不觉间流下来,后面的话,也直接激动的吐出来。
“北方诸国的骑兵,一直对我们富饶的东池国俯视耽眈。如果北方因雪灾暴乱,北凌城守不住阻截北荒诸国的关口,那么北荒诸国的大批骑兵就会长驱直入,一路南下。当国将不国时,你当你的宣威镖局还能平安的开下去吗?”
顾猛虎一看她都哭了,好像将脸上的麻子都给哭掉了,吓得不轻,一拍脑门儿急忙道:“姐,我错了,我没说我不接这生意啊,也没说非涨价不可啊,我刚才要说的是,要不涨价的事儿就算了,就按照您说的价格来。”
激动万分的景诗韵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无法想象她的父亲面对数之不尽的灾民要粮食,却又拿不出来时,他将要面对的麻烦。
她嘴里,继续语炮连珠的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富庶的江南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你宣威镖局的少主,走到哪儿都有美人相陪,你哪里知道正等着粮食救命的灾民们,过着怎样的日子?”
“姐,你别说了,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要不,我再将价格给你降三成?”
“北凌不能丢,你好好想想,江南能有今日的繁华,到底是谁的功劳?再仔细想想,你该不该吃灾民的一口救命饭?”
顾猛虎苦着一张脸,快给她跪了。
“按照这单子上的价格,我再给你降三成,我那些兄弟们的伙食费我也不让你出了,我自己掏银子包了,可行?”
景诗韵愕然,眼泪顿时收起。
“好。”
顾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