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是气愤但却是无力反驳,因为他这个年纪在秋闱的队伍里,虽然不算最长的,但也是大龄考生了。
但脸色泛黄的书生,却为此打抱不平:“这位仁兄此言差矣,同是读书之人岂能鄙夷同仁?在下见仁兄也不算年少,相对于叶学士十八岁就连中三元,仁兄你难道不算老书经吗?”
“我……”
老书经,是读书之人一种调侃之语,形容那些屡试不第年纪偏大的读书之人,因为读书多是经史子集,因此称之为老书经。
这衣着华丽的考生,被此人一番反驳顿时是哑口无言,在座的考生大多都是二十出头,莫说是他,就是整个大宋能够十八岁就连中三元的也仅有叶宇一人。
而在叶宇面前,称之为老书经,倒是让他无言反驳。
这考生最后词穷不再多言,而是鄙夷的撇了身旁的几名穷考生,没好气的摆弄着手里的如意笔:“本公子不与尔等争这口舌之快,我们桂榜之上见真章”
这时贡院的大门已经洞开,考生依次排着长队纷纷进入贡院,而是在搜检的过程中,这些新调换的搜检差官,按照叶宇的嘱咐,对于手持如意笔的考生全部严格盘查。
其结果也确如那胖子当日所言,这些考生的身上可谓是珍藏颇丰,上至衣帽、下至履靴都有袖珍版的经史子集。
而方才这个还叫嚣的年轻公子,话音刚落下不久,就被这些搜检差官搜出了证据。
“呵我说这人方才为何如此叫嚣,原来是仗着身上的这点东西……”
“难怪方才叶学士要更换搜检官呢,原来这其中有着猫腻”
“以前曾任听闻这秋闱多有舞弊,在下原本以为只是虚言,如今看来果真有此事”
那个中年考生,却是语重心长道:“诸位第一次秋闱考试,对此有所不知,这其中舞弊之嫌要比诸位想象的严重,在下历经多次考试算是感受颇深呐”
“既然兄台知其舞弊泛滥,为何不检举上报,也好肃清科场还以公正?”
中年考生,听着这话音就知道对方是个年轻人,摇了摇头道:“天真真是太天真了当年在下又何尝不是这般一生正气?看来我等众人,被世人称之为书呆子,果然是名至实归”
“你……你怎能如此口出狂言,难道在下说的不对吗?”
眼看着就要发生口角之争,这时人群中的武青忠走了过来,安抚了那个年轻气盛的考生,随即感叹道:“这位兄台所言其实无不道理,水至清则无鱼,自古这科场,你见过有真正的公正吗?”
“哼那若是如此说来,这秋闱还要考它作甚?”
“或许这就是赌博,赌有公正之心的主考,或者是捡食别人不屑的残羹剩饭”
“这”
中年人点了点头道:“阁下所言,正是此理”
“不过今科有了叶学士主考,武某坚信会有一个公正的桂榜排名”
“是啊是啊,你瞧这些被查出来的富家公子,看来叶学士真是我们寒门学子的福音啊,在下科考蹉跎半生,如今看来是有出头之日了……”
贡院外众位学子在议论纷纷,而这边的贡院门口也是热闹不止。
考试作弊,自古皆然,多为枪替居多。枪替,枪手也,冒名、冒籍替代考试,凡有只字片纸进考场,亦或是枪替之人,一经查出全部用木枷索拿,跪在贡院之外一个月,以示惩处
以往秋闱考试,也会查处几名夹带替考之人,然后予以象征性的惩罚。
而这一次叶宇的突发异想,可是让这些福州考生吃了一记闷棍,这一番查处之下,竟然不下百余人严重夹带舞弊
这些算是比较严重的例子,其他情况轻微的竟达到好几百人,如此一来前后相加在一起,竟然高达五六百人居多
“史知府,看来这科场舞弊之事,乃是天下皆然,福州虽贵为文人辈出,但也不乏投机取巧之辈啊”叶宇看着那越积越多的夹带考生,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
“叶大人所言甚是,这科考历来都有不学无术之辈,以为可以侥幸逃脱搜查,却不知这些都是徒劳罢了……”
“史知府所言极是啊,那不知这些考生该如何处置?”叶宇指了指那些被搜查到的考生,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史正治。
史正治微微弯身,恭敬地郑重道:“叶大人乃是陛下御派主考,该如何处置由大人决断便是,我等众位下属皆听从您的吩咐”
“哦?那本官可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