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巴雷特很快就接到了张威的传讯。消息只要到了外面的山庄,再要传达到这些潜伏的部队,那可就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了。
“拿我当枪使啊……”巴雷特有些不满地咕哝道。他意识到张威这么做肯定有道理,这种袭扰战对于现在的情势来说,也的确是非常适合的,他们特种营本来就不是用来做攻坚的。但是,明白归明白,让他放弃作战中的主动,纯粹配合张威,多少有点不甘心。他自己知道,其实他的性格太粗犷了,如果不是战技实在出众,而且从选拔开始就在其他战士心目中建立了极高的地位,以他的战术素养,很难担任主官的位置。他想了想,问身边的一名军官,那是他手底下的一个队长:“老徐,你看下,我们怎么折腾?”
和巴雷特相反,名叫徐佐青的老徐,战技倒是不怎么样,虽然比起一般部队里的战士来还是强出不少,但在特种营里,只能算是中等偏下的。但是他在营内的历次对抗演练里,总能翻新花样地给对手好看。
老徐想了想,苦笑着说:“张老大还真是给我们出了个难题,这佯动可从来不好干啊。我们动静大了,那个……把他们准备动手的家伙逼出来了怎么办?我们这边可没有远程狙杀的小组。要是动静小了,又起不到作用,铁云骑最劲几支精锐小队没少在周围打主意呢。”
巴雷特觉得老徐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说:“那你有办法没?”
老徐随便扯了跟草茎,一边咬着一边思索,手底下的战士默契地在他们面前摊开了地图。老徐来回扫描着,忽然将手指点在了地图上:“这里……时间有点紧,但应该还来得及。”
老徐看中的目标是檀里北面的一个小村子。那里现在囤积着大量的马料,还饲养着大约三千匹战马,西路军南线的各种战马折损,都是直接从这里补充。原先这个马场是设在檀里南面的,但由于铁云骑、景云骑无休止的穿插骚扰,以及前一阵为了现在获得有利的出击阵地,以及掌控更大的缓冲区域,发动的一次佯攻,终于让这个低调的军马场不得不迁移到檀里北面来了。本来,西路军中有人说还是把军马场设在檀里的东面,或者索性放在城里比较安全。但是,在檀里以东,比较近的距离内找不到合适的场地,而现在的檀里来往人员众多,三千匹军马会为檀里增加许多供给方面的问题,还会让整个镇子变得脏乱差。几方考虑之下,军马场和堆集都放到了现在的地方。现在还有一个不满编的营在驻守军马场,据说不久之后军马场的战马存量会扩展到五千匹到八千匹。由于现在的军马场选址距离檀里比原来近了不少,而东平军方的小股渗透部队的骚扰力度增强,军马场现在的驻军采用的是四面设岗的方式布防。这不满编才一千七百多人的营,分成六股,驻守不同方位,互为犄角,都有高台方便随时向檀里求援。
老徐把情况这么一说,巴雷特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这样的布防防备景云骑铁云骑这样的正规军还好,但对特种营这样的部队来说,几百人一个小型军营,简直就是渗透和夜袭的标靶。他们不知道进行过多少次的这类演习了,这样一来,虽然现在没有现成的作战计划,但大家合计一下,也就差不离了。而无论是否攻击顺利,他们都会点燃报信的火堆……按着巴雷特和老徐一贯下手狠辣的习惯,多数还得想办法吞掉一批来援的部队。
巴雷特眼中精光一闪,说:“就这么干了,通知大伙,立刻整备出发。算上路上的时间,一刻钟内必须出发了。”
张威所部在檀里已经开始了行动。张威亲自带着一组人,悄悄来到司雨楼所在的腾龙巷附近。腾龙巷戒备森严,司雨楼四周更是被董虎山的亲随围了个严严实实。张威看到这种情况不由得有些烦躁,现在这样的情况,除非真的能把董虎山引到户外来狙击,要想突袭司雨楼,看起来不太划算。
“老大,那辆红漆马车,估摸着就是那个神秘来客的吧?”一个战士用手肘碰了碰张威,目光却冲着司雨楼边上的过道里停着的那辆马车。张威被这么一提醒,仔细看了看马车,顿时心里一激灵。“妈的,真的是碰到大鱼了。”那辆马车的上挂着特质的金铃,看起来是不起眼的装饰品,但这种金铃,实际上是叶氏工坊研究院出品的,摇荡起来声音极富穿透力。而马车的轮毂上,那些缺失的钉子可不是因为马车损坏,而是因为缺失的钉子拼出了简短的说明:云州叶。这就说明,马车车主是云州经略府叶韬所属……那是不折不扣的自己人。
“等一下,绝对不准碰那个来宾,明白吗?快点传令下去。”张威挠了挠头:“千万通知到那两个家伙……别把自己人狙了,回头我可就麻烦了。”
“自己人?那等下怎么办?光杀董虎山的人?这样……我们的自己人会不会有麻烦?”
张威一听,越发头痛了。他瞄了一眼马车:“走……车夫肯定是自己人。这是规矩,我们上去探探。”
董虎山是大鱼,而他接待的自然也是大鱼,而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孔新华。孔新华这一次带着十二艘飞艇和大量补给品来到前线,还在忧虑怎么办是好。飞艇一事大部分是他在主持,他自然是不希望现在就搞出飞艇对抗的乌龙来,虽然不担心东平会在这方面有什么问题,但毕竟会对将来的行动产生影响。用飞艇这种东西来将北辽的国家财富、底气和信心榨干,可是一向很有挑战性的工作。当孔新华送来这些重要辎重和战斗利器,董虎山自然是兴奋异常,但受着这样的招待,孔新华却是煎熬无比。而在这时候,忽然一个手下凑到耳边说了句话,孔新华立刻振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