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大难得脱,立此涛天之功,实在是让小弟钦佩之至。”我很是恭敬地表达了我对这位处于生死一线两月余的苏兄台的倾慕之情。
一听到我提这一碴,莫说是苏名将,就算是他身后的兄弟伙们都脸上露出了戚戚之色,苏名将哆嗦半天嘴子,很是悲凉的表情:“唉,苦啊......贤弟,你不知道那股子滋味,这俩月就嚼那些个牛马羊肉,除了身上的茶叶沫能品品滋味,那时候才觉得像是活着,其余的时候,嘴里的膻味能把大伙都熏疯了,现下这一路上,大家伙宁肯吃咸菜就栗木饭,也不愿意在闻一丝肉味,打心眼里腻味那玩意。”
“噢......”我很沉重地、也很理解地点点头,别说是苏名将,若是让我俩月天天啃肉骨头,本公子现下怕是见了草根都想嚼上两口,太腻味了,加上是战争时期,根本容不得你悠闲地来烹调食物,牛羊宰杀了之后,就只是把皮扒了,内脏丢掉,其他的连血连骨一齐往大锅里丢,熟了就成,洒上点盐,这就是食物......
苏名将一路上根本就是在向我控诉着杀人自助旅行团在草原风雪两月游的过程中,食宿状况差到了极点。喷了我一脸的口水,我怀疑这丫的是报复我,嗯,因为我的献策,让他成就了一番功勋,不过也让他吃尽了苦头,怀疑以后他跟他的这一票部下要改变观念,成为大唐第一批因为参加了军队而改变饮食习惯的新新人类。很有可能他们将成为大唐第一批动物保护组织的发起人,起因就是源于他们对于肉类食品过量食用之后引反的强烈厌憎。
“俊哥儿,他们,似乎手指......”李治悄悄地靠到我身边说道。
我望着那些陆续地移动而过的牛车、马车之上,因冻伤而缺指残足的大唐的军人,心里头很是难过,真的很难过,虽然他们的脸颊上挂着骄傲而又自豪的表情,就像当初我在电视里看到了那些朝鲜自卫反击战的老战士一般,凯旋而归时,亦一如他们一般,可是后来,他们其中的一些人......
“俊哥儿您怎么了?!”李慎轻轻地扯了扯我的衣襟,目光有些担忧地望向了我,我朝他温和地笑了,摆了摆头,似乎想把自己从回忆的难过之中摇醒过来,边上,苏名将亦是一脸哀伤之容地与我对望了眼,是啊,正所谓一将成名万骨枯,就是这一万大唐骄傲的军人,凭着他们的鲜血与生命,浇铸出来的这一场大唐帝国的胜利。
我朝着苏名将点了点头,扭脸看向这二位王爷。“李治、李慎,你们可瞧见他们。”手指笔直地指向那些个正从身前行过的军人。
李治与李慎对望了眼,肃容道:“是,治见到了,若非是这些将士拚力搏杀,就不会有我大唐今天的安宁。”
“唔!只是希望国家不要忘记他们这些最可敬的人。”我长吸了一口气后,悠悠地道。
“最可敬的人?”李治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下我的话,旋及默然地点了点头。
“最可敬者,军人也。”苏定芳是最有感触。
因为是私下里迎接友人,伴着苏兄走了里许之后,见到了前方有官方仪仗来迎之时,终与苏兄台挥手作别,约定日后再行聚首。
三天之后,身上依旧披着那身略有破损的明光铠的苏定芳领着幸存的五名都尉,昂首大步踏帝国最高的政治中心的极点:巍峨宏大的含元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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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苏定芳幸不辱命,携一万大唐精骑,向陛下缴令!”苏定芳大步而前,虎目含泪,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地跪倒在李叔叔龙案的玉阶之下,身后五位同样一身破碎甲叶的亦轰然跪倒在大殿之下,金属与地面的撞击声呛然作响。
整个大殿里落叶可闻,都用凝重而敬畏的目光望着这六人,历经两月余,横穿大漠两次,渍薛延陀真珠可汗,破铁勒近百部落,夺其牛羊马匹无数,人口二十余万众,如此之伟功,别说那些文臣,就连那些个平时谁也不服的老兵痞们亦暗中翘了个大拇指,硬是要得,至少,我身边的程叔叔等人都一脸的相惜之色。
“诸位爱卿快快请起,起来起来,朕看看,好!好!好!风霜血雨之后,不改英雄之志,方为大丈夫本色尔,苏卿,是朕的霍骠骑啊......”李叔叔一脸伤感与兴奋交杂,抚摸着苏定芳与五位都尉那布满了箭创刀痕的明光铠甲,目光很是悲伤:“箭、刀、这该是狼牙棒,这是......”李叔叔不愧是常年征战沙场的马上皇帝,对于这些战争武器造成的伤害辨认得极其明晰。
而李叔叔的说话声中,也让朝庭之上的文武百官明白了这大唐一万健儿历经了怎样的艰辛与苦难,当李叔叔看到了其中一位都尉因为冻伤而失去的左手两指时,不由得鹰目泛起了泪花。
李叔叔最终发布了封赏令,苏定芳由从五品的游骑将军越级晋为从四品的定远将军,另授爵位为县侯。废话,这样的功勋,就算是封公都不为过,当然,这是我的想法而已。
至于那五位都尉及一干回到了长安的六千余胜利的残兵亦皆有封赏,死者亦有抚恤。
“军事学院院正房俊何在?!”李叔叔回到了龙椅之上,清了清嗓子之后朗声喝道。“微臣房俊,叩见陛下。”赶紧从榻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玉阶之下跪下,至于苏兄等人,已经归位而坐,路过苏兄跟前时,这位一脸幸福泪水都还没擦干的家伙竟然朝我挑了挑眉角,一副我很好看你的表情,呕......恶心!
“呵呵,贤婿免礼,当日,朕曾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明言之,苏爱卿得胜而归之时,便是汝加官进爵之日。今日,苏爱卿用你之策,以一万大唐骑锐铁骑,二渡大漠,击铁勒之贼于乌德勒山,甚至马踏仆骨王帐于狼居胥山下......如今,力摄突厥部众、为前锋阻击万五之敌、于诺真水阻铁勒大军一日之功,再加上这献策之功,数功今日并举而赏,不知道诸位卿家,还有何人言朕的爱卿不可赏?!”李叔叔明显带着威胁意味的话让一重朝庭重臣明白了他的心思,太子哥现下正被禁足于东宫,哭哭滴滴地正在给他的称心男宠立牌位呢。哪有闲功夫来这里晃悠。
“微臣有要事启奏陛下......”一位御史从榻上站立起了来,在众臣与李叔叔讶然的目光之中,大步到了殿中。
“哦?既有要事,你且奏来,朕也想听听。”李叔叔很好奇,莫说他老人家,我也很好奇,这位御史咱可不认识,应该没什么交集的吧?
眼睛下意识地就往长孙阴人那边瞄去,正好与长孙阴人的目光撞个正着,一触即收,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直觉,至少,这位翰林学士的出现应该与他有所联系。
“陛下,臣要弹劾大唐军事学院院正、进奏院主事房俊房大人违反军令。”这位目光平板的御史亢声道。
“什么?!”惊呼声连连,别说是满朝文武,就算是李叔叔都讶然低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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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绩大叔猛然拔身而起,一脸的怒容,程叔叔在边上扯了李绩大叔两把,似乎想问问倒底咋回事。
“陛下,房大人于军中私携烈酒,更在与铁勒大军主将大度设合议之时大有失仪之举,我大唐何以有今日万国来朝之盛世?就是因为我大唐军容鼎盛,军纪严明,而房大人如举......”
这个面无畏色的御史面对着朝庭诸位大佬的目光侃侃而谈,我斜着眼角看他,先人你个板板的,这些个御史还真吊,十万八千里之外的事似乎亲眼而见,而且还说得有板有眼,若不是李叔叔在则,我还真想跟他打听一下,他当日是不是化妆成小卒子混在了我的军队当中。
“......故尔,臣请陛下治房大人之罪,以明我大唐律法,正我大唐军纪!”御史说到了最后,突然声音转厉起来,瞪着我,表情很是为国为民伸冤的模样。
轰的一声,整个朝堂之上,都响起了像是蜜蜂在叫唤的嗡嗡声。
长孙阴人理着三缕长须安然而坐,似乎一切与他无关一般,但我依旧能看到他的目光扫过我时,泛起的一股子寒意。
“哦?!”李叔叔扬了扬眉头,扭头看我,声音陡然沉了下来:“贤婿,陈大人所奏之事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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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以下不算G哈:还有,继续更新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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