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笑着摆了摆头:“虽不中,亦不远矣。夫人也坐罢,都坐下,老夫今天早上连口茶都顾不上饮。”老爷子接过茶水猛灌了一大口抚掉了长须上的水渍方自笑言道:“今日,陛下召诸位臣工议事,言及太子谋逆一事,太子不道,当弃之,现太子被废,以为庶民,即日起,将废太子流放到黔州。然藩王窥探太子之位,至太子相争,是陛下宠溺藩王过度,所以,君王也有过错,陛下圣明哪......”老爷子在家里吹牛都还不忘记拍下李叔叔的马屁,看样子,已经把拍马屁当成了一种习惯。为老爷子深厚的功力而感到由衷的敬佩。
“父亲,您还没说正题呢,”大哥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被老爷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急甚子,事情总得有个先后吧,哪像你们这些个年轻人,毛毛燥燥的,凡事没有起因,又怎么会有结果?你们......”老爷子还想继续朝我跟大哥脑门上喷吐唾沫星子,娘亲总算是出场了:“行了老爷,您怎么一高兴就想着要教训人,瞪妾身也没用,这些天,可是把妾身的心劲也憋的难受,门都不愿意出了,您还是快些说说陛下都说了甚子的好。”
老爷子很不情愿地翻了个白眼:“一句话,陛下下令幽魏王殿下于将作监中,除其雍州牧、相州都督、左武候大将军之职,削去亲王封号,降为东莱郡王,并明诏宣告:自令起,太子不道、藩王窥望者,两弃之,著为令!”老爷子表情严肃得就像是蹲在朝堂大殿之上宣读圣喻一般。
老爷子话音刚落,“好!”我不由得跳起了来大声为李叔叔喝采,老家伙耍的这手段我着实喜欢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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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老夫坐下!臭小子,整么整天都这么没规矩,孩子都有了,当爹还这样,你想气死老夫不成?!枉老夫苦心教导你这么些年。”老爷子须发皆张,并指如剑地指着我喝道。得,老家伙一发彪,咱只能灰溜溜地夹起尾巴做人。
“孩儿一时激动了,父亲教诲得是。父亲您继续,孩儿闭嘴不说话总成了吧?”我干笑两声,恭敬地坐了下来作听话状。娘亲在边上掩嘴偷笑,眼睛都笑的都眯了起来,大哥还好意思朝我挤眼做鬼脸,哼,没一个好人。
“如今观朝庭之势态,怕是晋王......”老爷子说到了这,顿了顿之后方言道:“晋王怕是要被陛下立为太子了。”
高兴,激动,不过老爷子虎视眈眈地瞪着我,不好意思再跳起来大声喝采,不过他无法阻止我愉快的心情,太愉快了,两排门牙情不自禁地露在了外边。娘亲一听这话,不由得讶然地低呼道:“晋王殿下?那小孩子,哎呀,那咱们的俊儿岂不是成了帝师了?!”
“还帝师!哼,就这文不成武不就傻小子,以前,陛下和朝臣们都没在意过晋王,所以,什么人做晋王之师,大伙都没甚子意见,而今呢,晋王殿下为太子之势大增,朝野上下的目光全聚在了晋王殿下的身上,这傻小子还呆在那乐呵呵的笑,难道你就不知道你眼下是深处极险之地吗?”老爷子冷哼了一声说道。“眼下,晋王殿下为太子的诏令未下,可全天下人都明白,陛下已经在为晋王铺路了,不然,他为何忍痛拘禁自己最喜爱的魏王殿下,为何把废太子驱离长安。魏王殿下就藩的时日也将近了,到时候,长孙皇后的嫡子仅余晋王殿下一人,这种情况之下,原本与晋王亲密之人,最容易遭忌,二郎,你切莫以为晋王成了太子,就可保你一世无恙,宫庭之争,永远不会有止歇之日,更何况,还有一个晋王的舅父,长孙无忌在这儿。虽然此事因为太子谋逆一事,牵扯了长孙冲前,也让长孙无忌受了一丝牵联,但是陛下对他的信重,依旧无人可敌,你莫要想着能在陛下跟前扳倒长孙大人,不然,倒头来吃亏的不止是你一人,你可明白?!”老爷子这分明就是在对我作出一个警告。
“孩儿知道了,多谢父亲指点。”我有些郁闷,但是也没有办法,李叔叔对于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长孙无忌确实是信任无比,数十年培养出来的战友情谊不是几件事就能够破坏掉的,不过,我也拥有他所没有的优势,那就是我年轻,我知道历史的未来,虽然现在的历史的走向已经出现了一些改变,但并不代表我的未来就无法掌握。
“这么说来稚奴真有可能当上太子呢?那小家伙,不知道现下高兴成什么样呢?”李漱也为这个与她十分亲密的弟弟而高兴得欢呼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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