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微微皱眉,心中暗叫惭愧,心中对季孙仲却是好感大增。
权阀豪门,并非都是诡诈阴险之徒,却也有真正的君子,这季孙仲却是不同于东郭南,才华高,心胸更是不凡,他日恐怕有大成就。
诗会至此进入尾声,所有的士子却依旧意犹未尽,大家都还沉浸在刚才两大才子诗作的意境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唐先觉,按你这等命题,我却也有一首诗,我命题‘梅魂’”东郭野忽然道。
他登上诗席,吟道:“寒漠青天风有痕,泥中香馥抵重门。 骚坛长赋凌云笔,一卷诗心润玉魂。”
全城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东郭野,每个人眼神之中都流露出鄙夷之色。
心想这东郭野,先前根本作不出诗来,唐雨和季孙仲飚诗,他只在旁边当看客。
现在两人诗都作完了,他却憋出一首诗来,看意思是要挑战唐雨,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一时众人对东郭野的人品更是不屑。
东郭野憋了半天,憋出这一首诗,其内心也未必有和唐雨争锋的意思,只是不愿意自己好不容易作出的诗。没有机会念出来罢了。
他一时激动,将此诗念出,心中却也感觉到了不妙,但见众人鄙夷的眼神。他哪里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过诗已经念出来了,他骑虎难下,既然如此,他干脆摆出了挑战唐雨的架势。
恰好他还闷了几首诗在脑子里,说不定这一挑战。能让唐雨吃瘪,同时也能为自己正一正名,也让众人知道他东郭野其实诗才原也不俗。
一念及此,他便道:“唐先觉,此诗如何?你可还有命题?”
“切……”
全场响起嘘声,贵宾台之上,李勃和苏雨樵同时嘿了一声,王傲更是摇头道:“此等士子,却也妄想入陆师门下,真是……嘿……”
东郭明脸色也极其难看。他几乎是站起身来,恨不得冲入苏园之中把东郭野揪回来。
真是愚蠢!
丢人现眼还不够吗?还要让东郭家的气度也丢了?
全场寂静,大家都看向唐雨,唐雨淡淡一笑,道:“东郭公子此诗作出,我却是作不出来了!今日诗会,东郭公子这首便是尾诗,先觉甘拜下风!”
唐雨说得潇洒坦然,认输非常的诚恳,没有半分的矫揉之态。
东郭野愣了一下。心中不由得有得意之色,道:“先觉兄号称武陵第一才子,莫非才华就止于此么?如此说来,却是让人失望了……”
“嘘……”
全场嘘声更大。东郭野这话说出来,就连东郭家一众士子都觉得脸红。
而季孙家的士子更是忍不住出言嘲讽,季孙仲眉头也皱起来,道:“先觉兄?莫非才思真耗尽了?既然东郭兄有此雅兴,兄台便再作一首……”
“再作一首!”
季孙仲这一说,立刻有士子响应。
尤其是武陵士子。一个个义愤填膺,同时围着唐雨,高声道:“先觉公子,再作一首,再作一首……”
唐雨眉头皱起来,东郭野嘿嘿一笑,道:“唐先觉,一首恐怕不够呢!我静待先觉兄的诗作!”
“无耻!东郭家太无耻了!”
季孙家几名士子大声喝道,真是忍无可忍,他们开始直接斥责东郭野了。
整个苏园,所有的士子都开始出讥讽之言,武陵士子更是吵了翻了天,整个场面眼看就要失控。
贵宾高台之上,季孙香愤然起身,冲着东郭明呵呵一笑,道:“乾坤兄,你真就能这样稳坐高台么?”
东郭明皱皱眉头,心中却明白,今日局面已然无可挽回,就算是他出去喝止东郭野,恐怕明日关于东郭家的种种讥讽也必然会传遍武陵城。
既然这样,就索性让东郭野闹下去,说不定唐先觉的底细还能全部淘出来,也算是有用处。
他冷冷一笑,道:“今日诗会是中学士子们的聚会,莫不成子茹还要以优学寺的身份去压他们不成?”
季孙香一愣,竟然无语。
东郭家啊,真是举家都是无耻之人,也难怪这东郭野如此不知廉耻了。
“众位兄台,都安静!”苏园之中,唐雨的声音响起。
全场瞬间安静,唐雨冲众人拱手道:“各位兄台,东郭兄乃东郭家大才,作一首‘梅魂’命题之诗,我自愧不如。
我既说过,此诗为尾诗,那便是尾诗。不过既然今日诗会大家兴致如此高涨,我却不能扫大家之兴。我便以‘梅落’为命题,作词一首,还望能尽各位兄台之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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