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瑀萧相公?”
“废话,朝中大臣,以萧为姓的固然不少,但是担任过宰相的,只有一人而已。”
“兰陵望群,江左梁萧,前朝皇后之弟……”
“秉性鲠直狷介,难以容人之短,多次与朝中房相公等人争执,遭到陛下贬抑,前年才担任河南道巡省大使,一年不到,又回朝了。”
“萧公素有名望,回朝也是众望所归,就不知道,回来之后,担任什么官职。”
“那就不清楚了……”
朝中的官职就是那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最近也没有听闻,朝中哪个大臣致仕罢官,萧瑀归来,怎么安排,也是个问题,一帮闲得无聊的文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青年稀里糊涂,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自然提不起聆听的兴致。
出示凭文,兵丁放行,青年慢慢走进城中,望着车辇纵横,金鞭络绎,笔直宽敞的大道,顿时茫然不知所措,一个青年,孤身来到热闹繁华的长安城,迷失在热闹繁华的景象之中,这种事情,每天都会发生,过往行人,也见怪不怪了。
瞥视掠过,一笑置之,各忙各的,没有刻意上前围观嘲笑,不过,也有一些个好心人,出于助人为快乐之本的念头,连忙上前,热心说道:“小哥,第一次来长安?”
青年点头,目光掠过几分警觉。
“探亲?访友?投奔亲戚?有没有去处?悦来客栈,让你宾至如归……”
“平安、平安,住得平安,价格公道,一日三餐,只要三十文钱。”
“小哥,来天上人间吧,有意外服务哦~~~”
真是烦躁,青年眉头一皱,做了个明智的决定,转身就走,步履疾快,转眼就消失在街头巷尾,余下几个客栈伙计,针尖对麦芒,相互瞪眼。
摆脱了几个伙计的纠缠,青年发现,自己迷路了,这样说也不对,因为他根本不认识路,也谈不上迷路,长安城庄严宽敞,气象万千,街道井然有序,站在其中,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宽阔无垠如广场般的横街,尽头是拔地而起的宫阙,斗角飞檐,上与天齐,冲宵凌云。
青年又是一阵心神摇曳,迷迷糊糊的,慢慢向前走去,近了,看到戒备森严,执戟披甲的军卫,立即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皇城,天下的中心,只有天子之居,才会这么壮观,青年叹为观止,又是打量许久,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
“诶,小哥,要去什么地方,老朽载你一程。”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驶来,车夫是个笑容可掬的老头,胡须花白,头戴毡帽,衣着朴素,却十分干净,青年再缺少阅历,也知道坐车要收钱的,考虑了下,与其自己慢慢打听寻找,不如直接乘车而去。
有了决定,青年没有着急上车,而是问道:“怎么算钱?”
“看你到何处,远的贵些,近的自然便宜。”老头笑道,也没有存心欺诈。
青年轻轻点头,觉得合理,脸上多了丝笑容:“去安邑坊……”
“也不是很远,收你十文钱好了。”老头十分厚道爽快。
价钱在没有超出心理承受范围,青年自然答应下来,老头笑了,立即扬鞭驱马调整方向,挥手示意青年上车,年纪大了,难免有几分唠叨,或许觉得青年气质纯朴,不像恶人,顺口问道:“小哥儿,初来长安吧。”
上了马车,青年轻轻点头,突然发现自己坐车厢,老头看不见,自然开口说道:“是啊。”
“投奔亲戚?”老头好奇,动作熟练,轻轻扬鞭,马车悠悠,速度轻快,朝安邑坊而去。
觉得老头好像族中的长辈,青年也没有多少提防之心,犹豫了下,轻声道:“算是吧。”
“那就好,起码有个落脚的地方。”老头笑道,沉默不语,专心驱车,人生阅历丰富,自然清楚,什么可以打听,什么不要多问。
很快,马车来到安邑坊,进门而去,老头放缓车速,侧身问道:“小哥儿,停在何处?”
“老丈,是否知道,此处有户姓韩的人家……”青年轻声询问,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却见老头卷帘,伸手示意,笑道:“是不是那里。”
青葱树荫之下,一幢清幽的宅院出现眼前,门楣匾额之上,一个韩字,刚柔并重,骨力遒劲,只要是风雅之士,就知道此字出于虞世南的手笔。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