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并没有。”洪七坚定摇头道,“只为挑衅上清观,才在观外或邻近的街市偷了些道馆信徒的随身财物半夜扔入。”
说完,洪七好似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皇上的玉佩双手递上:“草民罪该万死,偷了皇上的玉佩……”
“这玉佩赏你了,作为朕答应帮你查明真相的信物。”
皇上大气地挥了挥手,那啥‘镂雕祥云螭龙纹佩’就这么送人了,看得眉千笑心中大骂败家子诶!!
“居然是两个案子,怎么立成一个卷宗!”皇上回头不高兴道。
公门办案怎能如此不严谨!
“案子是应天府府衙移交过来的。这些事情全都在这段日子发生,又都没查出线索,所以他们判断为同一拨厉害的毛贼所为,就这么同归一案了……”眉千笑似乎早就发现了,淡定道。
但他也懒得再去分立两案,想着,街上随便偷的这案不像谋财,肯定有内情;入室盗窃那伙才真的是谋财,谋财这种案子最好查,查完往上一交了事,有内情的那个能不碰就不碰……
谁想今日过来随便逛一逛竟然先把复杂的盗窃案给撞破,还被皇上复杂化后摁在自己脑壳上……真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皇上你挺有师傅那挺能来事的体质啊。
“唉……那这案还是得等?”皇上叹气道。
还以为有他帮托,区区小案应当手到擒来。谁想进度条压根不动啊,皇上这面子都没法搁了。
“原本是的,但是现在可能不用了。”眉千笑狡黠地笑了笑,朝洪七招了招手,“洪七你来,我给你一个将功抵罪的机会,可抵你之前所犯盗窃的罪名!”
“你说,洪某就算不为抵罪也愿帮你忙。”洪七拱手道。
眉千笑刚才无中生有的推理合情合理,令洪七敬佩,原本对眉千笑的印象不大好,如今却是柔和了许多。
眉千笑要洪七做的事情也不太复杂,只让他安排丐帮的弟子在南京附近几个县的二手倒卖市场和当铺外盯着,只要有卖家在不相同的地点或者同一地点出现超过两次,或者打听最近刚输完钱又有钱再战赌场的赌徒,全部抓来拱卫司找他。抓人的时候低调点,不能被发现,以免打草惊蛇。
说完就让洪七离开安排。
人全走光了,小巷只剩下他们三人,皇上听得明白,直说:“为什么你不派衙役去干这事?每个二手市场或者当铺、赌场派一两个衙役的人手,我们应天府各县府衙出不起?”
“贼人敢在应天府管辖下的地方连续犯案,且犯案间隔时间不长,说明销赃渠道应该还是就近不远……早前由官府经手这案子,查守销赃渠道这种最基本的查案手法当然不用我问就做过了,却没有任何收获……皇上你说为何?”
眉千笑摊了摊问道,凡事看破不说尽,才是伴君之道。
“原来如此,有内鬼!”皇上啪的一声打开了扇子,心满意足地扑扇着,不再多问,带头走出巷子,打道回宫,“此事,严惩不贷。”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哪有什么在天子脚下三天两头就偷、来无影去无踪的江湖惯贼,不过是有内鬼接应消除线索罢了!
一想明白,不过如此。
眉千笑之前消极办案那是无可奈何地守株待兔,等有失窃案发生,再去赌场埋伏……如今有不让人起疑心的乞丐当伏线,销赃渠道和用钱之地都被管控之下,只要他们还敢偷,那就必擒无疑。待擒到了贼,拱卫司的牢头可多的是有逼供手法,将内鬼一网打尽。
主动出击,破案的速度应当又提一个档次。
全想明白的皇上心知再留无益,自然不再浪费心机。
“领命。”眉千笑屁颠屁颠地跟上,重领马车将皇上送回京城。
还得赏入宫蹭了一顿饭,外加打包了几瓶美酒,美滋滋。
饭后,陈公公随皇上回御书房看会奏折,一路听皇上哼着小曲,心知皇上今日心情真是不错。
“你觉得……此子如何?”皇上突然回头问陈公公道。
“看似吊儿郎当,实则谨慎心细机智过人;有绝武却不炫不欺,说明性格坚韧低调……臣从未见过,实属万中无一之怪才。”陈公公老实道。
他当年年轻的时候,仗着好武艺可没少好勇斗狠来着,哪个大内高手没被他揍过。年长了心性才沉淀下来。他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武功,眉千笑倒好,生怕别人知道他有武功……
“朕如他这般年纪时,聪慧不及他一半……若为正途,必能延续我朝之光,远超于朕。”
陈公公随皇上多年,第一次听到这么高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