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而且居于北宫门之下,刚才得胜的人,还有如今正在校场的人,都是从他身后出来,这说明二人都是董俷的部下。部下都猛成这样子,那主将岂不是要猛的没边?
文丑一勒马缰绳,战马立刻止住。
此刻,校场中响起了一阵欢呼,有为典韦加油的,也有为文丑喝彩的。
“那丑鬼,城门下的丑鬼是谁?”
典韦心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长什么德行,居然还腆着脸叫我丑鬼?
不过他也看出来,来者不善。加之董俷在后面提醒,这心里面,也就多了几分小心。
“那是北宫校尉董俷,某之二弟。”
“他就是虎狼之将?”
文丑眼睛一亮,瞄了一眼董俷,不免有蠢蠢欲动的心思。若能胜了他,那岂不是出名出大发了?
可文丑鲁是鲁,却不代表他傻。
跟随袁绍打了两年的仗,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规矩。他如今不过是个都尉,差了人家一大截子呢。
“喂,丑鬼,你那二弟,比你如何?”
典韦也是个人精,哪能听不出这文丑话中的意思?
不由得冷笑一声:“丑鬼,你想和我二弟交手吗?简单的很,胜过我掌中双戟,他自然会出战。”
“那我就先打败你再说!”
文丑话说完,举枪一招青龙献爪,直刺典韦。
这青龙献爪,指月录中曾有点出,乃是孤雁出群之枪。
什么是孤雁出群,就是说这枪法变化颇多,犹如孤雁于空中腾挪,招招相连,杀机隐藏。
典韦一看,拨马上前,双铁戟走威震八方式,迎着文丑就打在了一起。
开始的时候,典韦还真的是有点不适应文丑的招数。这家伙的枪总是走一道很奇特的弧线,令人无法琢磨。但毕竟是熟读指月录,对天下的枪法也多少有了了解。
虽然一开始显得狼狈,但在适应了那龟背驼龙枪的特点后,也就渐渐的扳回了劣势。
这二人斗在一起,当真是旗鼓相当。
文丑枪法不俗,龟背驼龙枪又是力大枪疾,招招奔着典韦的要害走。
典韦则是马快戟沉,单戟的重量丝毫不比文丑的轻,轮开来如同疾风暴雨一般,凶悍勇猛。
场下的人可是饱了眼福,那擂鼓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鼓声不断,喊喝声震天。
两人打了百十个回合后,文丑就开始落在下风。
他的马怎能和象龙这种异域神驹相比,而典韦的双铁戟更是用天外精铁打造,在那龟背枪杆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划痕。典韦也颇为称赞文丑,有些不太忍心。
董俷看看天色,若是这么打下去,天晓得要到什么时候。
“大哥,快点打完了,我们好收工。”
典韦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拨马一个回旋,猛然在马上长身,双戟论起来,借着马势,接着高度,嗡的斩向了文丑。文丑也有点疲了,可又不想就这么认输了。
一咬牙,举起大枪,气沉丹田一声大喝:“开!”
铛,一声巨响,文丑的马首先就撑不住了,唏溜溜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上。
驼龙枪背上,被斩开了一道口子,铁戟的月牙儿切入进去了一大半。文丑栽倒在地上,眼睛一闭,心道一声:完了!
哪知道等了半天,却没有动静。
原来典韦已经勒马止住了攻击,“好汉子,你功夫不差,若是有匹好马,可与我再战一百合。”
文丑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典韦,半晌后,艰涩的说了一句:“丑鬼,我非你对手。”
典韦傲然一笑,“那是当然!”
“不过你别得意,我定会再刻苦练功,他日与你再战,我也会饶你一次。”
“某在此恭候!”
文丑也不要那大枪了,站起来落寞的向场外走去。自八岁就练功,和颜良苦练了十几年,终于有此成就。原本在冀州战场上所向无敌,不想今日到了校场,却落个惨败。
枪、马,固然是一个原因。
但文丑心里很清楚,他确实不是典韦的对手。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丑也是个傲气的人,生平除了颜良之外,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可这一次,他真的是败了,而且败得是无话可说。至于借口,那都是懦夫们才会使用,对于文丑而言,输了就是输了,这也没有什么丢人之处。
有道是英雄相惜,也许就是如此。
这二人的一战,虽然以文丑败北拉下了帷幕,却让观战的人,大饱眼福。
汉帝站起来,轻轻鼓掌,扭头对蹇硕道:“那文丑,倒也是个真汉子,不错,很不错。”
“皇上的意思是……”
“算他晋级!”
“遵旨!”
而此时,文丑浑然不知道他已经破格晋级,心里的失落,自然难以表述。
对于掌声,他好像没有听见,快到校场边缘的时候,文丑突然扭头问道:“那丑鬼,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典韦说:“你问吧。”
“那虎狼之将,比你如何?”
典韦神色傲然,大声说:“我家兄弟,胜我十倍。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丑鬼,听我一言,你若想胜我,或许还有机会。可若想胜我兄弟,难,难,难!”
这三个‘难’字出口,让文丑好像失去了魂魄。
也就在这时,蹇硕高声喊道:“北宫左都典韦,乃古之恶来,越骑都尉文丑,亦是当今猛将。皇上有旨,责二人晋级,明日参加战阵比斗。另赐大内御马一匹,奖于文丑。”
文丑先是一阵愕然,旋即大喜望外。
忙匍匐校场边缘,口呼万岁,表示感激。
可那观阅台上,袁绍面色铁青。先前董俷提醒典韦,已经让他对文丑多少有些怀疑。
因为文丑、颜良归顺他的时候,曾经说过从没有离开过河间,更没有和什么人交往过。如果不认识董俷,董家子又怎么可能知道文丑的名字。这两兄弟,分明说谎。
至于汉帝后面的旨意,却让袁绍感到一阵心灰意冷。
只怕如此一来,那文丑的心里,对汉帝的感激就远超过他了!
毕竟袁绍虽然是四世三公出身,可比起汉帝来,他又算的了什么呢?
十四个名额,董家子已经得走了两个,加上前面的,也已经分走了一大半。几家欢乐几家愁,唯独他袁绍一无所获。只能寄希望于董俷得尝所愿,让出那北宫校尉。
强笑一声,袁绍故作镇静。
那边典韦归于本阵,又有小黄门牵来一匹战马,交给了文丑。
董俷哼了一声:“这不是早先我送给辨王子的那几匹战马中的一匹吗?皇上,还真是会做人情。”
班咫压低声音:“他就干这个的!”
诧异的扭头,看了班咫一眼,董俷却没有再说话。班咫对汉室颇有怨言,毕竟当初老班家为大汉江山立下那么多功劳,最后却险些落得个家破人亡,任何人都会如此。
可有些话,最好还是别让他知道。
董俷和归阵的典韦拥抱了一下,笑呵呵的说:“恭喜哥哥高升。”
“先别急着贺喜,能不能成,还要看明日的战阵比拼呢。”典韦倒是表现的很清醒。
倒是董俷不以为然,轻声道:“哥哥怕甚,有成蠡相助,想不胜,恐怕都是困难。”
说完,扭头对张绣道:“看你的了,莫要给咱们北宫丢脸。”
沙摩柯和典韦的胜利,着实刺激到了张绣。早就憋得有点耐不住,闻听之后,催马冲进了校场。
袁绍一见这种情况,先不由得一怔,旋即突然间明白了董俷的意图。
“不好,董家子只怕是不会出战!”
王允多多少少的也看出了端倪,面色铁青,颤声道:“本初,只怕我们失算了!”
何止是失算,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袁绍本来是打的好一手如意算盘。
但千算万算,终还是没有算计过卢植等一帮子老货,不仅折了几员大将,最后连一点好处都捞不到。曹操在一旁看的却是开心的要死。一群只知道算计别人的家伙,如今可明白,一山还有一山高?被别人算计,想必那感觉一定让你们爽透了。
他本来已经使了不少的钱,有望角逐新军主将。
如今虽然也损失不少,可是由于他没有参加这新军的选拔,反而让何进对他多了分信任。
倒是本初兄只怕损失的,就不是这一点半点了吧。
越想越觉得开心,但表面上还要做出一副正经的模样。
袁绍也无心再去算计了。
不管怎么算计,他这一次是吃定了亏。
演武继续进行,张绣不愧为枪绝弟子,校场中连挑十将,凭借着真本事,获得晋级。
而袁绍一方,死伤无数且不说,十四个名额当中,只有他在冀州收来的高览一人晋级。文丑?袁绍已经不太放心了。当高览晋级之后,他也顾不得礼仪,匆匆离去。
王允更是惨白着脸,甚至走下观阅台的时候,都要人搀扶着才行。
而曹操在演武结束之后,则是跑到了北宫门下向董俷贺喜,顺道要敲诈了一次翠莺阁,才得以放过了董俷。
一场轰轰烈烈的演武,在夕阳西下时落下了帷幕。
有人高兴,有人欢喜,更有人觉得遗憾。
遗憾的是,这演武精彩是精彩,可是虎狼之将董俷却没有参加,不免令比赛失色。
也罢,抖擞精神,明日尚有七场斗阵,想必会更加的精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