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潇寒伸出去的手僵硬在半空,看着慕云岚冷淡的神色,他忽然感觉心中一空,一股浓浓的后悔升腾起来。
慕云岚坐到座位上,抬眸看着对面的越景玄,心中带上丝丝感激:不论如何,他愿意伸出手,用这件披风挡住她浑身狼狈,她万分感激。
注意到她望着越景玄的眼神,越潇寒喉咙猛地一哽,像是被一团棉花塞住,让他有些透不过起来:
如果他刚刚没有迟疑,如果他勇敢的为她挡下攻击,是不是,他们的关系会缓和很多?是不是她会用那种感激的眼神望着自己?
而一侧的慕清瑶,死死地绞着手中的帕子,心中火气焚天,她恨,恨越景玄多管闲事,同时又很嫉妒。
她见过宁安王三次,每次见他他都是那般高高在上,犹如云端的神祗,风神俊逸、高不可攀。可是这样一个人偏偏对慕云岚青眼有加,她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能够得到如此偏爱?
嫉妒慕云岚的人不止一个,其他的世家小姐们,都恨不得将慕云岚取而代之。
越景玄的容貌太有吸引力了,哪怕他穿着最素雅的衣衫,配着毫无花纹修饰的白玉发冠,都难掩身上丝毫风华。他站在那里,轻轻地浅笑,就如同山涧中吸取了日月精华的寒兰,温润出尘、风姿绝世。
即便是她们通过家族,知道对他应该敬而远之,也忍不住在心中被深深地吸引。
怀庆姿势端正了许多,态度也不再如之前一般漫不经心:“如今杏花正盛,诸位可自行观赏,不用干坐着。”
越景玄端起新换过的琉璃盏,微微抿了口清冽的酒水,眼神落在地面被血迹染红的花瓣上,越是看越觉得有些碍眼……
看四周人纷纷开始自由活动,慕清瑶微微咬了咬嘴唇,端起酒杯走向越景玄:“王爷,我家妹妹不懂事,我这个做姐姐的,来替她向您谢恩。”
越景玄收回视线,淡淡的眸光映着繁花,带着迷离晕色。
慕清瑶只觉得心头一晃,仿佛要迷醉在他的眸色中,脸颊漫上一层微微的粉色:“您前段时间病了,身体病未痊愈,如今虽春风和暖,但也要注意身体,臣女先干为敬,您随意便好。”
越景玄终于将视线落在她身上,看了她良久,淡淡问道:“你是谁?”
慕清瑶一愣,随即脸色猛地涨红,拿着酒杯的手都颤抖了,最尴尬的是什么场景,便是自作多情温柔以待的表演了多时,对方竟然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
如果此时地上有个缝隙,慕清瑶都想直接钻进去:太丢人了!
注意到这一幕的慕云岚咧了咧嘴无声的笑开:自己这位大姐又碰壁了,她真想说,干得漂亮!
慕清瑶心中恨不得将酒盏捏碎,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容,仰头将酒水喝干净,而后对着越景玄遥遥的敬了敬,也不管他如何反应,折身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慕云岚唇角的笑意微微收了收,自己这位大姐看来也学乖了,仅凭如今这个忍劲就可见一斑。
宴会没过多久便结束了。在场的人太多,慕云岚没有功夫单独向越景玄谢恩,只暗暗记在心中,找个机会再报答。
青袖等在长公主府门口,见到慕云岚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小姐……” 此时,慕云岚脸色苍白,身上的披风也有几处被鲜血染红,可她脊背笔直、神色淡然,如果不是脸色不对,分本看不出丝毫异常:“回府。”
一上马车,慕云岚直接瘫软在车厢内,大口大口喘着气,周身的疼痛让她几乎晕过去。
那些少年用的长剑上没有淬毒,但是却抹了让伤口流血不易愈合的莎草汁,如果宴会再持续一个时辰,光是流血都足以要了她的命。
支撑着回到府中,慕云岚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青袖急的满头是汗,连声叫碧珠快来。
吴氏和碧珠看到浑身浴血的慕云岚,三魂吓掉了七魄,连忙将她扶进房间。
碧珠小心翼翼的帮她脱掉衣衫,看上她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手指颤抖的厉害:“是谁这般恶毒!”
慕云岚身上的伤口很密集,而且,伤口泛着粉色,一直不停的向外流血。
吴氏抹了一把眼泪,眼中闪过慢慢的恨意:“小姐这次去参加的是怀庆长公主的赏花宴,除了她这个主人,谁能这般肆无忌惮的虐待一位功臣之后?”
对,就是虐待!
如果真的是拼死搏杀,根本不用在人身上刺这么多伤口!小姐身上,尤其是双臂,都要被伤口布满了,这不是刻意虐待是什么?
碧珠帮慕云岚清理伤口,可因为莎草汁存在,而且受伤的时间较长,一时间根本止不住血:“奶娘,需要金线草。”
吴氏连忙点头:“我这就让人去买。”
青袖连忙道:“我会武功,我去,很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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