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道童明月手捧一个托盘而来,盘上呈着一木质月牙冠,以及一束黄色发带。
陆山盘坐于蒲团之上,任由明月为他发髻上扣住月牙冠,系上发带。
又有道童入院而来,手捧一套鹤氅为陆山披上。
这鹤氅有羽化登仙之意,在古时制式是以鹤羽作披肩,而今时改良的鹤氅是一件肥宽大袖,两侧开衩的直领罩衫,不缘边,中间以带子相系。
这鹤氅成赤红之色,袖口边缘又以白水纹点缀。
穿上这迎风猎猎作响的鹤氅,陆山真有一种大法师的感觉。
冠巾已具,接下来就是正式拜师。
二位道童引陆山向内院走去,过一廊桥,陆山便来到内院的梅园内。
梅园深处有一石房,石房被外面高高的白色院墙隔挡着。
一阵微风吹过,那院墙内传出阵阵铃铛声响。
陆山在院门外整理了一下鹤氅及内衫,而后深呼吸几下便进得门中。
院中妙丹手托拂尘,掐诀而笑,站于密密麻麻的红线幕之下。
这种强烈的视觉冲击让陆山俯身而拜,口呼:“师傅!”
“好徒儿!”妙丹身影一闪。
陆山只觉眼前人影一晃,他下拜的肩膀便被稳稳扶住。
“好厉害的轻身功!”
陆山心中还在暗自惊讶,妙丹道长已经将他扶起。
“咦!”
妙丹一摸长髯,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刚才他这一托之下,竟然发现这小徒弟的内劲已有不俗造诣。
不过妙丹也仅仅是微微惊讶一下,毕竟这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陆山,你入坊中不过三四个月,但这内劲已然登堂入室,看来你日常坐忘行气并未懈怠。”
陆山眼皮一跳,尽量放缓语气道:“多亏大师兄的调教,还有家父珍藏的老药供养,这才有此等火候。”
“嗯!”
陆山的家世他还是有印象的,当初便是那陆老爹拿出一株上了年份的芝草供奉了上来,这才为这陆小子谋了一个师徒名分。
妙丹微微鄂首,算是接受陆山这个回答。
拂尘一挥,院上悬挂于红线上的铃铛顿时静止下来。
“进来吧!”
妙法头顶莲花玉冠,身着一白绢道服,系一条杂彩吕公绦,着一双方头青布履。
他手里拿一只黄金熟铜铃杵,一边走着,一边向下摇动。
铃杵音色清丽悦耳,陆山不由自主的跟随着前进。
“砰!”
火房硬木门猛然一合,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将陆山吓了一跳。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感知好像被屏蔽一般,整个人如牵线木偶,只知道跟随铃声走动。
火房正中便是一只青铜丹炉,这炉立于三层土坛上,丹炉形如锅釜,炉顶似宝塔,炉底如鸡之三足。
陆山低头,不敢四处乱看,但余光总忍不住乱描。
“今日原本不想破例,但诸位弟子联名保举,我也不好拂了众人的意。”
妙丹领着陆山来到内厅的神龛之前,那神龛中有两尊泥塑像。
这泥像一男一女,男像是一黄甲青面的将军,女像是一红脸妇人。
不知为何,尽管这将军像作威严状,妇人像作悲悯状,但陆山总感觉到一种狡猾狡诈。
这就好像两条豺狼对着你威严而视,悲悯而笑,有一种惊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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