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汉克。
汉克接过照片,瞭了一眼,相片上这个人长得肥头大耳,眼光凶狠,一张饼子脸板着,左脸颊一有颗痦子。他想了想,道:“我虽然认识很多人,但我好像没见过这家伙,他是干什么的?”
李察抹了把脸道:“是个二道贩子,专门倒腾违禁品。”
“哦,违禁品?”中年男子立刻警觉起来,双眼凶狠地盯着李察,死死地剜了一眼,眼珠子转了几转,轻声问道:“先生,他是倒腾那种货的对吗?粽子?”
“是的。就是粽子,大家心照不暄嘛。”
“明白。这个人嘛,我不认识,”他抖抖照片,说:“但肯定见过他,他是个大人物,有很多保镖,一般人近不了身,金面难见呀。和我打交道的都是他的属下,因为我也是供货人之一。”
“哦,你也是供货人?嘿,巧了,我也是供货人啊。”
“噢,你也是……原来大家是同行啊。嘿,朋友,从哪儿进货呀?”
“从国外。现在国外来旅游的很多,有些散客,我们就悄悄收容了,嘿嘿,容易。”
“我和你不同,我专门收容小孩子,小屁孩儿不懂事,又爱到处乱跑,好骗得很呐。”
李察心想,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杂种,专门坑害儿童,简直不是人!这种人我决不能放过。但转念又一想,先别急,得让他把赛义德的行踪说出来再说。
他嘿嘿一笑,道:“朋友,我这儿有一大批粽子,走大货,一次清,可惜我找不到大买家,你看,能不能通过朋友,打听打听赛义德先生要不要货?”
“这个嘛,倒是可以考虑。不过嘛,关键是价码。”
李察明白他又想趁机敲一笔,就爽快地掏出一沓钞票,一把塞了过去。
汉克接过钞票就数了起来。然后满意地说:“要找到赛义德,你最好去沙利文咖啡馆。到那里找一个叫老三的人,他会告诉你的。”
“沙利文咖啡馆?”
“怎么,连沙利文都不知道吗?你白在道上混了。”
经过汉克介绍,他才了解了沙利文的情况。
沙利文咖啡馆位于福森路最旺的地段。福森路是波塞多尼亚道路的代表,其最热闹、繁华之地便是福森路中段。那些在二、三十年代来亚特兰蒂斯的外国移民中,有不少人是原来的大商人和工厂主,还有不少皇室和贵族家的裁缝、厨师、摄影师、画师、乐师等。他们来到波塞多尼亚后,在福森路中段开出了许多家西餐厅、咖啡馆、酒吧、西饼店、西式女装店、首饰店、照相馆、留声机店、皮草店、台球房和歌舞厅等场所,这等于把一部分原来属于欧洲的生活方式引进到了波塞多尼亚,这便使福森路有了“东方中心”的美称。
沙利文咖啡馆是座三层红砖小楼,既不显山也不露水,顾客也不多,但它在首都情报圈里,可是大名鼎鼎。这里对内的名称是“情报俱乐部”,管委会都是当地富商。但这里的会费昂贵得惊人,因为这里经营着天下最贵的商品:情报。情报俱乐部里做的是一桩桩非常赢利的生意,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好几百名世界各国自行开业的“职业间谍”和“情报贩子”常年麇集于此的根本原因。除了职业间谍外,在这里混的大多数人不领**薪水,全凭倒卖情报过日子,即使没能发大财,至少也可以让他们交得起这里昂贵的会费,同时还能在波市中混得光鲜体面、人五人六。
眼下国势不稳,情报显得愈发重要,行情一路看涨。各类情报,无论是商业的,政治的,军事的,国与国之间的,人与人之间的,都是一座座金矿,一座座富矿,值得有心人大挖特挖。在这里卖情报的,行话说就是“开盘口”,哪条情报最值钱?哪类情报最热络,哪种情报最烫嘴,哪路情报最烧心,他们都心有灵犀,眼角眉梢间都是学问。这里潜规则盛行,人人都有四、五重身份,从没人随随便便开盘口,什么情报要放出来,什么情报要捂一捂再放,什么情报要淹掉它,什么情报专门卖给谁,上头都是有学问、有名堂、有妙用的。最妙的是谁想买什么情报本身也是可以卖钱的情报。
汉克装好钱,拉上公文包拉链,准备抬脚出门。
李察狞笑着把礼帽拿在手里,幽默地他说:“你准备让脑袋出一趟远门吗。”
汉克突然停住脚步,机械地转过身来,诧异地看着李察,但他看见的却是一个大黑窟窿抵在自己眉心上,那是***的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