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血腥味飘进鼻腔,刺激着神经,把李察拉回到现实中来。
罗马人攻进城了吗?
李察心中一凛,慌忙挣扎到河边,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岸,浑身冻得一个劲儿地直打哆嗦。他以为自己负伤了,可上下检查了一遍全身,并没有发现伤口。这是值得庆幸的。
他抬头远望,发现距离大中门已有几百米的距离,而前面就是已经被罗马军攻破的城墙缺口,城墙下是成堆成堆的埃及士兵遗体,足有上千具层层累累地叠摞在一起。
再往上看,城门箭楼上,正飘扬着一面罗马国旗。
他扭头看了看远处,有一支罗马军机械化部队正往城门口开进。
难道开罗沦陷了?真的沦陷了吗?
错愕之间李察不禁热泪盈眶,多少条生命的代价也换不回国都的安宁了,多少句铿锵的誓言,已变成亡国灭种的现实。成千上万的士兵白白牺牲了生命,危急关头却等不到司令长官一句冲锋的命令。他唯一能看到的是开罗城头高高飘扬的罗马国旗,那是耻辱,是幻灭,是梦魇,是灾难。
狙击分队的弟兄们呢?开罗城里的老百姓呢?难道都死了?那我该怎么办?
李察想了想,一咬牙,无论如何,我必须坚持下去,战斗到底!
是的,你们的战争打完了,可我的战争却刚刚开始,是的,这是我一个人的战争。我必须把发过千遍的铁血誓言变成行动,跟罗马鬼子搏杀,永不投降,永远战斗,战斗到最后一颗子弹,战斗到最后一次心跳。
他知道,要战斗就必须先活下来,他翻开一个死去的战友的背包,在里面发现了一个粮袋,从袋里倒出几把干涩的炒米,没有水就这样生吞下去。
吃了东西以后,身上暖和了一点,似乎有某种灵光瞬间回到了身上。他顺着地面爬行,再爬行,一具罗马鬼子的尸体挡住了去路,他把尸体翻过来,扒下那身土黄色的军服,套在自己身上。军装的衣领上别着上尉衔,上面没有枪眼,也没有大块的血迹,这才像回事嘛。
但前面有一条战壕,他一个翻滚跌了进去,里面显然被罗马士兵清理过,能用的枪支没有,子弹也没有,也不见一个士兵的尸体。而现在罗马军忙着进城,应该不会顾及城外的阵地。
就在他准备跃出战壕的一瞬间,他忽然想起自己的***没了,那支和自己血肉相连的枪丢了,丢在了哪里?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一个战士,什么都可以失去,就是不能失去杀敌的武器。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那把牺牲的教官留下的狙击步枪。
最后一次用枪是在什么时候?……对,敢死队,他忽然想起独立团团长叫大家拿起大刀,准备跟罗马鬼子拼命的时候……他顺手把枪放在一个箭垛下面……对,箭垛,可那个箭垛在哪儿?在哪儿……城门楼上那么多箭垛,到底哪一个才是?
他琢磨着,必须登上城楼,找到那个箭垛,就一定能找到***。可现在是白天,城楼上还有罗马鬼子巡逻,悄悄摸上去只能等到晚上。对,就这么办。
这是一个漫长的白天,城里不时响起枪炮声和爆炸声,声如炸雷,就仿佛在李察的心里爆炸一般,连同五脏六腑被炸得生痛。我一定要到城头去看看狙击分队牺牲的弟兄们,一定要找到杀敌的武器,对,一定。
他似睡非醒、迷迷糊糊睡着了,终于熬到了天黑时分,城门口有十几个罗马鬼子把守着,从城门自然无法进去,但是城门两侧的城墙都被罗马军炮火轰炸得破烂不堪,要爬上去并不难,更何况城楼上并没有哨兵。
李察找到一个城墙豁口,下面是一大堆死尸,他小心翼翼地爬过尸堆,徒手攀上了城楼。城楼上到处是武器、石块、沙袋和弹药箱,还有大堆大堆分不出国别的士兵尸体。
他顺着箭垛一个个找过去,终于在一个箭垛下,发现了一支步枪的枪柄。他按捺不住狂喜的心情,迅速扒开尸体,猛地一拉,那支***像通灵似地跃回了他的怀抱。
“我的个乖乖,你在这儿呢,可想死我了。”他哆嗦的双手抚摸着钢蓝色的枪体,挚爱的眼光把枪身摩挲了个遍。
枪身完好如初,瞄准镜也完好无缺,最让他惊喜的是与***配套的野战背囊也在,打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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