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倒是小婿失礼了。小婿久居山野,向来不懂礼节。现在想来,回青城后第一要务应是提些礼物,上门拜见泰山大人和丈母大人。”
许掌门一挥手:“一家人何必这么见外,贤婿有心便成了。我等都是江湖之人,对这些俗礼向来不挂在心上。若是贤婿太过于重礼,倒显得生分。”
小道士点头称是。
一家人说了些闲话,许掌门在这用过晚膳后,便即告辞。小道士恭送出门。
进房后,小道士问:“夫人,现在家中还有多少银两?这次泰山又带了几个仆人过来,吃穿用度可还够?”
许若雪笑道:“银两自是管够。想来夫君还不知道,我的嫁妆有多少?可多着嘞。”
“夫君,听了你这话,若雪心里高兴。你现在有一家之主的样子了。”
小道士赫然一笑:“夫人,你知我身世。自幼便是孤儿,从小和浪荡江湖的师父生活在一起,何曾有人教过我这些。有些考虑不周之处,还请夫人见谅!”
许若雪笑道:“我岂会不知。说起来,我也是这几日,才把这当成家来的。”
小道士也笑道:“是啊,夫人,此地、此处,便是你我的家。是你许若雪的家,也是我张天一的家。”
两人相拥,一时之间,只觉得彼此的心,更近了几分。
到得晚上,小道士难得地睡不着。他推门而出,在庭院里漫步。
看着头顶的星空,小道士喃喃说道:“师父啊,你看到了没?徒儿我有了自己的家了,再也不用浪荡江湖,四海飘泊了。”
“我那生我养我,却未曾在我生命中出现过的父母,还请你们的在天之灵保佑我,佑我张家兴旺发达,好生开枝散叶!”
第二日,小道士和许若雪上了青城山。
姑爷上山,许掌门和许夫人自是十分高兴。
小道士送上了礼物,给许掌门的不过是柄玉如意。给许夫人和郑小娘子的,却是当初潼川府一帮衙内挑的首饰珠宝。那些衙内当时为讨他欢心,不计成本,费尽心思,送出的礼物自是不凡,喜得许夫人和郑小娘子眉开眼笑。
许夫人拉着许若雪的手,说些亲近的话。看得出对这个女儿,她是当真疼爱。可许若雪对这个后母,却是心有芥蒂,回答的客气而生分。
许若雪的幼弟名叫许天云,一直躲在母亲身后,怯怯地看着小道士,眼里满是好奇,却不敢上前答话。许掌门见了眉头一皱,轻叹了一声。
许夫人注意到了,脸上黯然,便一再请许天云过去,与姐夫见礼。许天云怯怯地走过来,紧张兮兮地道了声“姐夫好”。小道士就拉他到自己身边,讲起祭天山那古彝族祭祀毕摩的故事。他口才便给,讲得又是自己的亲身经历,说的那叫一个紧张刺激。到后面,一屋子人都细心聆听。
待说到许若雪不小心中了阴气,动弹不得时,小道士自然是用了春秋笔法,一语带过,可许掌门、许夫人和郑小娘子还是听出了端倪,相视一笑。这才有些明白,为何剑术通神、心高气傲的血海飘香,会落在了不谙武功的小道士手中,从此不得翻身。
相谈甚欢。当晚两人便在山上住下。只是小道士独守了空房,许若雪陪她的刘姐姐去了,顺便再向对方请教下持家之道。
这样在家中呆了三日,每日里小道士和许若雪卿卿我我,两人柔情蜜意至极。
第四日一早,小道士起床,看着北方,怔怔出神。
许若雪便问:“夫君一大早地,再想什么?”
小道士欲言又止,强笑道:“没什么?”
“你呀!”许若雪伸出玉指,在他额头点了一下:“哼,你休想瞒得住我。说,是不是想柔静县主了。”
小道士苦笑:“不是想她,只是心里实在有些担心。”
许若雪嗔道:“哼,你担心她,自去找她就是。我留得住你的人,却留不住你的心,这样有什么意思。”
小道士赶紧求饶:“夫人,瞧你说得什么话?这里可是我家,我身为一家之主,怎能轻易离家?”
许若雪似笑非笑:“这么说,夫君打算长住在家,不去找你的柔儿妹妹了?夫君,你若是这么应了,为妻可就当真了。”
啊!小道士傻眼了。
许若雪伸出柔荑,狠狠地掐了他一下,叹道:“好吧,不逗你了。行装我已准备好了,明日你我便辞了父母,赶赴临安!”
小道士大惊更大喜:“夫人,此话当真?”
许若雪嗔道:“自然当真!我知你定然放不下你的女鬼妹妹,留你在家久了,你迟早心中必生怨恨。这样,还不如我随你同去。”
“再说,夫君这般聪明,自也不会困居家中。坐等那幕后之人,再度调动起人马,一波波接连不断地杀将过来。”
小道士拍手笑道:“英雄所见略同,所谓是也!不深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临安,我还必得前去一闯。”
“一切风云,既始于朝堂,那就,让它终于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