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光大刘家。若不得应允,刘家就再没了他这个儿子。”
“说到这,我父亲长叹,我儿,你应该知道,他求得是什么事?所以这事,为父出面也没办法。事关家族兴衰、嫡子生死,再好的交情,能顶得什么用?”
“我大惊,哭道,事隔六年,刘哥哥竟还没放下?他难道不知,我已嫁为刘家妇。刘家若亡,我必身死。他从前那般疼我、怜我,现在怎地这般狠心,要置我于死地?”
“我父亲呆呆地看着我,说,他对你痴心不改,又怎么可能会真置你于死地?他不过是要将刘家逼到避无可避的绝境之中,再趁机要挟。”
“一听这话,一股极致的恶寒从我心里升起,我颤声问道,爹爹,刘哥哥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爹爹没有回答,他看着我,忽然泪如雨下。他哽咽道,我的儿啊,我的乖乖儿啊,你怎地惹上了这样的一桩情事?你的命怎地这么苦。”
“看着我爹爹哭着,径自回了房。我眼前一黑,软倒在了椅子上。”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将所有的一切都跟李郎说了。李郎怕得浑身发抖。”
“两天后,刘家的要挟来了。给出的条件是,李家休我,刘家娶我!”
“那一天,李家爆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吵。”
“我呆呆地坐在堂中,听到公公咆哮道,大丈夫何患无妻?你个忤逆子,真要为了自己的妻子,生生地葬送整个家族?”
“李郎怒道,身为男儿,岂能将自己的妻儿拱手让人。这样怎么有脸苟活在天地间!不就是流放吗?自古以来,流放之后再获重用的人还少吗?”
“公公怒道,好个只是流放?有刘家作梗,我一家十余口,就等着在那穷山恶水之地,呆上一辈子!哼,你怜惜你妻子,你也不想想,真要是去职流放,以她的美貌,你能护得住她吗?到时怕她的境遇,要比现在惨上十倍百倍。你说是爱她,其实不过是害她!”
“李郎应道,真到了那个地步,我夫妻俩就算自杀,又有何妨?就算是身死,我也要和妻子死在一起!”
“公公怒极,好,好,好你个忤逆子,只顾着自己的妻子,也不顾及自己的父母,和自己的幼子。好,反正我李家已有了后,今儿个,我就打死你这个忤逆子!”
“听着棍子打在人身上的声音,我心如刀绞,泪如雨下。”
“打了几下后,公公忽然提着棍子向我走来,嘴里骂道,红颜祸水,红颜祸水,我打死你这个祸水,为我李家除了这个祸患!”
“我一动不动,眼睁睁地看着那棍子打来。可李郎冲了过来,牢地牢将我护在身下。我看着他被痛打,血从他头上流下,滴到我脸上。”
“这一场大闹,直到婆婆以死相逼,才暂告停歇。”
“那两天,整个李家就像是被浇上了松节油的干草堆,只需一丁点火星,就会‘轰’地一下,烧成灰烬!”
“那两天里,李郎片刻不敢离我左右。时不时地,他哭着说,你是我的,你只属于我,你永远都只属于我。我哭着回道,我是你的,我只属于你,我永远都只属于你。”
“可,他终究失去了我!”
“第三天,门外来了一个小轿,轿夫送来一封信,信上是我熟悉的字:六年未见,日夜思念。哥请妹恩赐三日之欢,仅止三日。如此,刘家必得平安!”
“李郎见信大怒,红着眼,将信撕成了碎片,叫道,让我将自己的妻子送给别的男人享用,我纵是千死,也绝不答应!”
“公公红着眼叫道,这等事刘家必不敢说,我李家也自不会说,这样谁会知道?不过区区三日,过后风平浪静,总比李家大张旗鼓地娶了李家新妇要强上许多,为何不答应?”
“李郎怒道,爹爹你可以杀了我,却不能让我承受此等屈辱!”
“公公怒极,跳了起来,我以为他要打人,却万万没想到,他竟跪了下来,竟跪在了儿子和儿媳身前。”
“公公对李郎一磕首,大哭,哭道,我岂会不知,这是天大的屈辱,是儿的奇耻大辱,也是我李家的奇耻大辱。可再是不能忍,求儿看在老父老母,看在幼儿的面前,也千万忍了这一遭啊!”
“他再对我一磕首,哭道,新妇,老夫知你贞洁,可,可现在我李家倾覆在际,只有新妇才能解救。求新妇看在李家待你不薄的面上,相救一二。此事过后,老夫对天起誓,我李家必不负新妇!”
“看着老父在自己面前跪下,磕首,李郎也跪下,嘶声嚎哭。而我,我起身,长身一拜后,转身,出门。”
“我上了那顶小轿。”
“身后,李郎跪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