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数日后,小道士身上的伤势已尽愈。便连体内的五雷之气,也在一个雷雨天里,采集了大半。
花了两日功夫,小道士找到了刘家和吴家。再去了秀州,找到了吴姐姐的棋儿。
吴家,自吴姐姐身死后,便与刘家绝交。后吴父去衡州任知府,便举家搬离了京城。据说现在近况甚好。
刘家,刘哥哥,在得知“吴妹妹”身死,“李郎君”身死后,剃度出了家,自此远游四方,再无音讯。
李家,李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大悲之下,差点西去。后强行撑过来,将唯一的孙子棋儿李玄德抚养长大,于四年间病逝。
棋儿李玄德,幼遭大变,在祖父祖母的抚养下长大。自小便乖巧懂事,读书极是用功。年纪轻轻,便考中了举子。只是自祖父过逝后,便无依无靠。家中祖父留下的一些资财,竟被亲人所夺。现在的境况,却是有些凄惨。别说娶妻,就是生计也大是困难。
将这些一一告知吴姐姐后,小道士问道:“姐姐,如今你是留在太清院中,还是,还是陪着你孩儿?”
一听这话,柳清妍便紧张地看向吴姐姐。
吴姐姐沉吟了许久,终叹道:“既然是大梦一场,又何必纠结于梦中一切。世上都道我已身死十五年,如此,又何必去打扰他们的生活?”
说完,她郑重一礼:“棋儿那,我现在是鬼身,不能帮他。还请弟弟看在姐姐的面子上,相助一二。”
小道士大喜,说道:“好说,交给我就是了。”
柳清妍拍掌笑道:“好极,极好,这样我们就能生活在一家起,浑似一家人。”
月光下,三人于是相视一笑!
凤凰山东麓,有大宋皇宫。
即是堂堂大宋的皇宫,自是极尽奢华,壮丽无比。
站在江边向凤凰山眺望,便见,一带红墙围绕,圈着无数金顶碧瓦。有依山而建的殿宇层层上升,处处可见飞檐画栋、金碧辉煌。
“皇上驾到!”
一面貌清癯的中年人走进坤宁宫,杨后起身,盈盈一礼:“臣妾拜见官家。”
官家手一挥:“圣人免礼!”
杨后便起身,笑道:“今日风和日丽,再见官家神色大好,我这心里,可是畅快的很。”
官家言道:“只是那些臣子,少给我添了些堵。”
杨后请官家上座,持曲流壶,凝神静气后,壶嘴轻点。便见茶盏中,汤纹水脉忽成画。有一小鸟跃然茶上,大见生动。
官家抚掌大笑:“圣人的这手分茶功夫,越见精巧,无愧于宫中一绝。我每次一见,都叹为观止。”
杨后敬上香茶。
品了一杯后,杨后说:“昨日我去见了五哥,五哥气色不错,比前次见时,可是好了太多。”
官家点头:“是啊!杨御医这次用得方子,倒是对路。”
杨后抿嘴一笑,笑中自见千般风情:“那官家可要好生重赏。”
然后她神色忽转黯然:“哎,真好生羡慕杨妹妹啊!”
官家知她是想起了自己早逝的两个孩儿,不由心中愧疚,握住杨后的手,叹道:“苦了你了。”
杨后却摇头:“我不苦。因为啊,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孩儿。”
“哦,”官家先是一愣,再是一喜道:“却不知是哪家的孩儿,竟入了圣人的法眼?”
杨后说道:“这孩儿却是有些特殊。我可不敢说,怕吓到官家。”
官家便笑了:“你一个妇人,尚且不怕,难道我堂堂大宋的皇上,会怕了不成?说来听听,你那孩儿,有何特殊之处?”
杨后不直言:“官家难道不知,这两月来,若不需侍奉官家,我定每日里早早就睡了。可不像往常,非得挨到掌灯时分。”
官家奇道:“这是为何?”
杨后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因为我这孩儿啊,可是生魂。”
“生魂是什么?”
“人死为鬼。可人若是肉身未死,而三魂七魄却离了体,那魂魄便化为生魂。”
官家大惊,失声说道:“宫中竟有如此鬼魅之物?”
见官家张口就要大呼“来人啊”,杨后急急斜了他一眼,嗔道:“官家刚说不怕,现在怎地又作出这等姿态。”
官家立时住了口,讪讪说道:“朕乃大宋天子,有真龙护身,诸邪自然避让,朕怕什么?”
见官家神色间,依旧掩不住几分紧张,杨后心中惴惴。她久居宫中,自然清楚,一点小事在有心人的挑拨之下,往往便能酿成一场天大的风波。更何况此事事涉鬼神,可着实不小。
好在杨后绝非常人,她出身低微,还比官家大了五岁,能从后宫无数美人中杀出,夺得这正宫之位,自然有其过人之处。杨后浑似看不出这其中的凶险,依旧巧笑嫣然:“这事啊,还得从上次官家开恩,让我得以出宫,入住玉清苑说起。”
当下杨后娓娓道来,将其中的故事说了个分明。这番话她看似随口道来,但其实已不知在心中盘算了多少次。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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