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前。
小道士点了点头:“烦请赵大人护送我一趟,我去通玄观。”
赵司正笑了:“小神仙好见识!通玄观里有十余名道家高手坐镇,再有张天师在,安全定然无忧。”
通玄观中,天玄子看着吃了一碗米饭、喝了一碗稀饭、再吃了一笼包子的小道士,目瞪口呆:“天一子,你什么时候成了饿死鬼?我们道家讲养生,这样暴食暴饮可大不好。”
小道士放下碗,将昨日的事说了一遍。
天玄子呆呆地看着他,叹道:“我说,你怎么老遇上这种要命的事?怎么哥哥我从来就太太平平,日子过得波澜不惊?”
小道士鄙视道:“你十天中有四天侍奉在天师身边,再有四天与达官贵人交游,最后剩下的两天躲在房间研习道藏。你这样自然平安。”
“不说这个了。你在京城人脉极广,麻烦你帮我查下天香楼的底。”
天玄子再叹道:“哎,你能不能给我找点好事做?那天香楼是好惹的吗,去探它的底,我真嫌自己的日子过得太过太平?”
可看着小道士热切的眼神,天玄子长叹:“罢了罢了,我尽力而为吧。哎,为什么被坑的人总是我?”
在通玄观“修行”了数日后,控鹤司终于找到了夺命烛的行踪。
“你说,那杀手躲在城西城隍庙那?”小道士惊喜地问。
赵司正肯定地说:“正是!那处已被我等围得死死的,他插翅也难飞。”
“好!”小道士拍掌笑道:“什么时候,控鹤司能将此人缉拿归案?”
“这个,”赵司正面现难色:“这个,可能还得小神仙亲自出马。”
“什么!”小道士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们控鹤司的高手不去缉拿杀手,反倒要贫道出马,这是什么道理?”
赵司正迟疑道:“小神仙,某也知道,这事实在不地道。但某等也有难处。”
“不瞒小神仙,城西城隍庙正是地虎帮的地盘。大凡京城里能活下来的黑道帮派,不问可知,必与上头的大人们关系密切。地虎帮也是如此。”
“昨日某位大人亲来我控鹤司拜访,非要说这是一场江湖恩怨,所谓‘江湖事,江湖了’,我控鹤司身为朝廷衙门,实在不宜牵扯进江湖争斗之中。这话他说的漂亮,可内里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可是小神仙,这位大人位高权重,我控鹤司招惹不起啊!”
小道士怒极反笑:“朝廷成立控鹤司,本就是用来管江湖中事。既然江湖事要江湖了,那朝廷要你们何用?这个道理,贫道是不明白的。既然不明白,贫道,定要找人问个明白!”
听小道士语气不善,赵司正急忙赔笑道:“小神仙,你老的确是神仙,可对方确实也是一尊大佛啊!我控鹤司,可哪方都得罪不起。”
“小神仙,这次着实是我控鹤司理亏,以后我控鹤司定会有所补偿。还请小神仙原谅则个!”
见赵司正嘴上说得客气,实际上却不肯退让,小道士便知道,“某位大人”在控鹤司心中的分量,定是远在自己之上。或者说,远在红玉牙牌和杨大尉之上。
小道士气结,一咬牙,正想搬出圣上和杨后时,门口却传出一声大叫:“好!”
叫声中,一人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脸上有春风,眼里有春水,正是,白衣杜春水。
杜春水说道:“江湖事、江湖了,那就是说,一切按江湖规矩来,是也不是?”
赵司正答道:“正是!”
杜春水一按手中长剑:“此事,我也牵扯其中,是也不是?”
“正是!”
“如此,按江湖规矩,我,白衣杜春水,挑战夺命烛和地虎帮!双方决一死战,生死自负,过后恩怨俱消,他人不得再起事端。”
赵司正眼睛蓦地大亮:“好个白衣杜春水,真好生豪气!只是杜大侠真得决定,只一人一剑,挑战一个绝顶杀手再加一个江湖帮派?”
杜春水斩钉截铁地说道:“正是!”
杜司正大道:“好!杜某佩服。此战,我控鹤司可作证。”
小道士皱眉:“那我嘞?”
杜春水说道:“按规矩,天一道长自可参加生死决战。可道长并非江湖中人,便是退出,也无人能说二话。此战,有我杜某一人足矣!”
小道士摇头:“便是杜兄胜了,若‘某位大人’再不依不饶,杜兄怕是走不出这临安城。”
“小神仙请放心。”赵司正正色说道:“我控鹤司多少还有些分量。我等担保,只要决斗符合江湖规矩,便是闹出再大的事,过后也定然无事!”
“很好!”杜春水拨剑,剑光起,割白衣一节。
他以血为墨,以指为笔,在白衣上,书写上一个大大的“战”字。
将战书掷给赵司正,杜春水朗声喝道:“三日后,城西城隍庙,子时,决一死战,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