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公和国公夫人沉默了。李国公叹道:“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若不是国公府前次大难,你跑前跑后帮了大忙,当时在京城,某便要跟你翻脸。”
国公夫人冷冷说道:“前次柔儿说,她的魂体已再回不了肉身。现在她的肉身整日躺在床上,无知无觉。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这模样倒是与死了无异。”
“哼,若非柔儿现在情况如此特殊,你和那许若雪的事,我国公府必得好好跟你计较计较。少不得,还要告上一次御状!”
小道士擦去额头的冷汗,苦笑道:“柔儿一切大好,谁都不敢让她受半点委屈。晚点,泰山大人和岳母娘自可亲自问她。”
国公夫人冷哼一声:“只要我女儿好,有些事,我们也不想知道。但是张天一,你切得记住,若是你敢让柔儿受半点委屈,那就别怪我国公府不给你情面!”
小道士拜伏于地,恭敬应道:“是,小婿知道了。”
国公夫人一拂袖:“下去看柔儿吧!哼,看你就生气。”
小道士恭敬后退。
出得门来,小道士才发现自己已是汗流浃背。
小道士苦笑:柔儿啊柔儿,我一直为你感到遗憾。现在看来,哎,你果然还是做生魂好啊!
在丫环的带领下,小道士去往柔儿新的闺楼。
路上却遇着一人,穿着粗布衣服,大着肚子,手里端着木盆,盆中放些湿衣。
这人,却是秋萩!
秋萩见有人来,急急低头,让到路边。可那人却在她身边停下,她抬头一看,浑身大震,“砰”的一声,手中的木盆掉在地上。
秋萩叫道“姑爷”,这一声叫出,已是声音哽咽。
小道士看着她,神色也是复杂。秋萩原本是府中最漂亮的丫环之一,是柔儿身边的贴身侍女。本应有一份好前景,现在看来,过得却不怎么如意。
小道士叹道:“夫人将你许配给了人?”
秋萩低声应道:“是!是前院的马夫老张头。”
小道士皱眉:“马夫?”
秋萩急急说道:“那次,那次奴婢犯了大错,按规矩,便是发卖到青楼也是应该的。是夫人心善,才没那般重罚。”
“老张头虽然年纪大了点,可,可他对奴婢是全心全意地好。奴婢日子虽过的苦了点,但还算是好的。”
小道士看了看她那双粗糙的手:“回头我跟大管家说下,调你进内院,安排一些好差事给你。”
秋萩哭道:“奴婢多谢姑爷!”
小道士摇了摇头,转身离去。待走得远了,回身看时,秋萩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
小道士心中一叹:很多时候,关键时刻的一个选择,错了,便再也回不了头了。
来到新的“听雨轩”,春苇迎出,一见到小道士,大喜,急急行礼:“姑爷!”
小道士迫不及待地问道:“我娘子在哪?”
春苇引入卧室,一指。
小道士一看,另一个柔儿正安静地躺在雕花大床上。
但看她肤色红润,呼吸舒缓。分明是一副睡得正香,只待过数个时辰便会娇吟一声,伸个懒腰后就此醒来的模样。
小道士赞道:“夫人夸你做事细心周到,果真如此。春苇,辛苦你了。”
春苇抿嘴一笑:“姑爷何需说谢,伺候娘子本就是春苇的分内之事。更不用说,娘子可乖了嘞,就只是睡觉,不停地睡觉。”
小道士取出一锭金元宝,笑道:“也是麻烦你了。这是我赏你的,以后,也请你多多费心。”
春苇大惊:“这岂敢?”
小道士说道:“这是我赏你的,谁也无话可说。春苇,我极少呆在国公府中,自不能将你收入房中,以免误了你终生。我会跟国公夫人说下,就这一两年放你出府,嫁个好人家。到时你身上多些钱财,总是好的。”
春苇感动的流泪,哽咽道:“姑爷真真好心,春苇谢谢姑爷。”
脱了鞋,小道士上了床,将柔儿搂入怀中。闻着这睡美人身上那淡淡的,却熏人欲醉的体香,小道士笑道:“感觉真的好生奇妙!我明明只娶了一个柔儿,却感觉像是有了两位妻子。”
“一位妻子和我终日形影不离,另一位妻子却总是乖乖地躺在床上,等着她的夫君。”
“天下世事之奇,莫过于此啊!”
天近黄昏,柔儿从鬼珠中飘了出来。
一出来,她便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大房间中。而那张大床上,自己的夫君怀里正抱着一个绝色的小美儿,看着她,邪邪地一笑,然后噙住了那美人的红唇。
柔儿嘤咛了一声,媚眼如丝地嗔道:“坏道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