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麻子一拱手:“晚辈愿闻其详。”
丘老却明显不愿提及此事,只是淡淡地说道:“前尘往事而已。”
“二十多年前,家父收了一外姓弟子,将一生所学倾囊相授。那人学成后,却说家父有所藏私,于是心中暗恨,在我丘家先祖所布的‘藏龙大阵’上动了手脚。于是数年过去,我丘家的风水宝地受阴气所污,终至酿成如今的惨况!”
“哎,现在一到晚间,我丘家族人便齐聚祖屋中,整夜担惊受怕。所以先前天一道长敲门,才会惹出好大的惊吓!”
看丘老的神情,小道士便知其言不由衷,其中定是隐瞒了不少。不过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别人不愿说,他自然不好问。
闲聊了几句,丘老说道:“天色已晚,几位贵客便请在此先休息下。”
说完,他脸上却露出了几分尴尬:这祖屋虽大,但里面足足挤了三四十人,哪还有多余的地方?
丘老便说道:“小十六,你和你哥嫂挤一处。小十八,你和你四哥挤一处。小十九,你和你娘亲挤一处。”
众人面面相觑。一中年人便说道:“这个,爹爹,小十六、小十九都是大小伙子了,和嫂子、娘亲睡一块,太不妥当。更不用说,小十八也是大姑娘了,再和她四哥睡一起,这传出去后还能嫁人吗?”
丘老眼一瞪:“事急从权,难道要贵客睡在外面?”
众人不语。
丘老怒道:“好,今晚我这把老骨头,就睡外头去。”
看他起身要走,那中年人急急说道:“爹爹无需如此,某再安排一下。”
他转身看向众人,脸上大有难色。
小道士笑道:“无需如此,贫道布下法阵,保住一间屋子不受厉鬼所侵,这个还是绝无问题的。”
他这话一说,一年轻汉子大喜叫道:“仙长,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好,那某便随仙长睡那屋去。”
于是,小道士和许若雪的耳里,便响起了一整晚的春吟。
清晨出门,那年轻汉子见到小道士,脸一红,低声说道:“某是丘家十五郎,昨晚吵到仙长了,真是抱歉。”
小道士一笑:“不错啊,精力这般充沛,怕有四次吧。”
丘十五郎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有六次。”
小道士大笑。
丘十五郎叹道:“哎,没办法啊,这憋得狠了啊!想某和娘子成亲才一个月,刚尝到那事的滋味,便挤进了祖屋之中。那么多人挤在一块,便连放个臭屁都能惹来十几声骂,能做得了什么?八个月啊,这整整八个月。哎,真真憋死了。”
小道士笑道:“晚上不行,难道白天也不可以?”
丘十五郎苦笑:“当然不可以。丘家有屋十八间,以前是够用了。可后面阴气一天比一天浓,前面的十间屋便在大白天里,也阴森森的可怕,哪还有人敢住进去。”
“哎,这半年来,丘家老老少少近四十人,就挤在这祖屋左近几间屋里。这样一来,白天哪间屋里都得不到一点空当,想偷偷摸摸都没机会。”
小道士皱眉:“怎地如此?”
丘十五郎叹道:“是啊!丘家所在,本是藏龙谷的风水宝地。别说吉州,便是在整个江南西路,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风水宝地。”
“自先祖丘翼之迁嫡系一脉定居于此,由唐至今近五百年,藏龙谷丘家得风水之利,向来安定祥和。虽然家族中人少有大福大贵,但却几无大灾大难。家中老人,十有八九能得善终。”
“可这一切从七年前开始渐渐变化。这三年来我丘家更是灾祸连连,是非不断!”
“原本家中有人口五十七人,可不过短短数年,已去二十人。老一辈几乎死光不说,现在小一辈也纷纷离去。还有六人经受不住这种恐慌,就此离开藏龙谷。比如我十三哥,他儿子在满月的那个晚上,无声无息地死去。他妻子悲痛之下,与十三哥和离,另嫁他人。我十三哥受此打击,整个人,哎,都有些疯癫。”
丘十五郎长叹:“说来可笑。若不是仙长来得及时,我那娘子怕也坚持不下了。这新婚燕尔的,整日里担惊受怕不说,还不能跟夫君亲近半分,这样的日子哪个女人受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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