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的这一晚,他们的报应,来了!”
“那个晚上,江州城的百姓看得清清楚楚,白龙寺上方有轮黑色的弯月!”
“一轮漆黑漆黑的弯月,正正悬挂在白龙寺的正上方!”
“那个晚上,那些最执迷不悟的和尚,那些最死心塌地的信徒,尽皆遭了天谴,死在白龙寺中,没有一个活着出来!”
“这便是报应,是那些和尚坏事做尽的报应!从那以后,再没人为剩下的和尚说话。所有的百姓都说,和尚该死,和尚个个都该死!”
“死去的和尚还不甘心,他们纵是化成了鬼,也要出来害人。一时江州城中,被鬼闹得人心惶惶。又是顾云仙长他挺身而出,广施符篆,庇佑了江州百姓。那些天,顾云仙长带着天云观的众弟子奔波各处,到处驱鬼除魔。整整三个月,他脚步不停,在将江州城的恶鬼除尽后,自己累的大病了整整半年!”
“这场风波之后,顾云仙长在江州百姓的心目中,声望无人能比。无数百姓将他视为活神仙,在家中为他立下长生牌位,日夜供奉!”
“天云观的道士在顾云仙长的带领下,也是一心从善。这些仙长跟从前的和尚完全不同,个个是真的慈悲,个个是真的清净,个个是真的别无所求。道士们开法会,你捐一枚香火钱,是得一声谢。你损十两黄金,也是得一声谢。全部的香火钱,都用来扶贫助弱,绝无一枚铜板,用在他们自己身上。便是外出办法事,他们的收费也极为低廉,你若是家中实在清苦,便是不出一文钱,他们也绝无二话,连饭菜都可以自己带。”
“仙长们如此慈悲,我等百姓看在眼里,自然将仙长敬若神明。家中但有仙长来访,那就是一种莫大的荣幸。所以道爷来小店,小店是必得好吃好喝的请一顿。不然,定定是会被乡邻们戳脊梁骨。”
小道士愣了好一会,才问:“天云观的道士,竟真地这么好?”
这话一问,掌柜的脾气就上来了,大声叫道:“那是自然,道爷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天云观的仙长在官府的支持下,在城东设了居养院,救济老人和残废人。在城南设了慈幼局,救助孩童。这两处每日花费都极多。还有,天云观在神像前设了救济钱,任何人但有所需,直接拿钱就是。拿多拿少不管,还或不还也不管。这处每日花费也不少!”
“好!”小道士拍掌赞道:“这才是我们修道人的风范!我们道士就得清净,就得慈悲。这不为红尘所诱,追求内心自在,才是真正的修行!”
掌柜的大喜:“小的第一眼见到道爷,便知是好道士,就跟天云观的道爷一样,都是真正的神仙。”
送走激动不已的掌柜,小道士自己也是情难自禁,在房内走来走去。
许若雪便笑道:“夫君怎地如此?”
小道士叹道:“若我大宋十数万道士,个个都有这种慈悲之心,我大宋哪能不成为人间乐土!”
凡事皆不可听信一面之辞,于是第二天,小道士想去一见那个小和尚。
昨日那般受人欺凌,小和尚虽然心中愤愤,但也只是大哭。离去时,眼中有怒,眉间却无恨。所以小道士对他起了几分好奇心。
和尚们却也好找。这四五年来,江州剩下的和尚支撑不住,纷纷离去。全城若有和尚,只有城西的山神庙那还有几个。
山神庙只是小庙,不过一间,还塌了半边。那里的和尚也没几个,只有两个。
小道士一进去,便听庙里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哭声。然后一人说道:“师父,都怪弟子没用,化不到缘,讨不着斋饭。”
一个声音虚弱地说道:“江州百姓现在似我等为虎狼,徒儿出去不被打就不错了。化缘,哎,随缘吧!”
“可,可再不吃东西,师父会饿死啊!”
“慧圆,师父年纪大了,几天不吃也不碍事。倒是慧圆你正长身子,这般饿下去如何是好?”
“师父,徒儿背你离开江州吧。离开我们还有一条生路,再呆下去,那是死路一条!”
“不,慧圆,师父绝不离去。师父自幼出家,修佛五十几年。师父敢在佛祖面前誓言,平生不曾做过亏心事。师父不信,佛祖会让我就这般死去。江州百姓人人说天道报应,师父就是要看看,我这大和尚的报应到底如何?”
慧圆哭道:“师父啊,你怎得这么倔!”
小道士一声叹息,迈步走入山神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