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李安抚使自然不甘心,他起身,打开墙边的三个大木箱。小道士眼睛便是一凝,这三个木箱里,满满当当地装满了金银财宝、珠宝首饰。
李安抚使笑道:“这些都是前些时日,某从那些邪教徒家中抄家所得。里面有些首饰极是精美,正适合尊夫人用。某便将所有这些送给小神仙,以表某的心意。”
小道士淡淡说道:“哦,李大人这么舍得,那有什么要贫道去做的?”
李安抚使犹豫了一下,终说道:“这次的功劳,某自会去争取。某保证,不会提什么乱民,也不会夺王团练使他们的功。某只是恳请小道士,在皇上问起时,能为某美言几句,不将某之前的过错说出便行。”
小道士问:“李大人,你知道官家为何要对贫道高看一眼?”
李安抚使笑道:“小神仙仙术通神,道法精深,官家向来崇道,自然会视小神仙为仙。”
小道士点头:“这只是其中之一。但更重要的是,贫道在官家面前,要么不说。要说的,那就定是实话。所以官家才会信任贫道。”
“李大人,你是做官的,自然知道,官家的这份信任何等珍贵。这么宝贵的东西,岂是钱财能相提并论的?所以在官家面前,贫道还是会实话实说。但怎么说,贫道自会有分寸。”
李安抚使再按捺不住怒意,冷哼一声。
小道士自不会往死里得罪他,说道:“贫道倒有个想法。这些钱财,除了巩家的外,别家的送来了多少,还请李大人还回过多少。一来嘛,让贫道在皇上面前好说话。二来嘛,也好安定萧山士绅的心。萧山士绅心不稳,萧山民心必不会稳啊!”
李安抚使沉吟了一下,断然说道:“好,某就依小神仙之名,将他们全部还回去。”
说完这个后,李安抚使似没了话话的兴致。小道士于是起身告辞。
走出军帐后,小道士长长一叹:这大劫刚过,死里才捡回了一条命,就这般迫不及待地文过饰非,争功碰利。哎,若是我大宋上下尽是这等官员,我大宋岂止危矣,那是非亡不可啊!
回到自己营帐,小道士却见王团练使正在帐外等着。
注意到小道士过来的方向,王团练使眉头一皱,勉强堆起笑容,笑道:“小神仙起得还真早。”
小道士淡淡说道:“李大人一早说有要事,将贫道请了过去。”
王团练使笑笑,将小道士引入中军大帐,那几名将官正等着。
坐定后,王团练使装作不经意间问:“李大人找小神仙可有什么要事?”
小道士心中一叹,答道:“说是商量战后请赏的事。”
一将官击掌叹道:“这贼鸟厮手脚可真快。”
另一人说道:“文官的心思,我们武官哪比得上。请赏,他还要请什么赏,这才几天,帐中金银财宝就有三大箱。才几天,捞得就比老子几辈子赚得都要多。”
王团练使深深地看了小道士一眼:“这么看来,李大人帐中的三大箱金银,可得换主人了。”
这是怀疑我跟那家伙勾结在一起了啊!
小道士笑道:“那倒是。李大人本想将那些金银转赠给贫道,贫道不肯,叫他一家家地还回去,以平息萧山士绅心中的恚怒。”
一众将官听了大笑。王团练使赞道:“小神仙就是小神仙。李大人用这些世俗手段,想拉拢小神仙,却是失策了。”
小道士淡淡一笑。
王团练使说道:“我等请小神仙过来,是因为心中有些忧虑,想说给小神仙听。”
“这战后请赏,向来都是文官的事。文官的笔轻轻一带,便是无功,他们也得分去大半的功劳。便是有过,这过多半也得落到我们武官头上。”
“萧山的事,虽然是没砸了锅,但事办到这个地步,的确不能说办的好。所以我等想请小神仙向皇上分说一下,以免得我们兄弟们打生打死,最后却背上一口大大的黑锅。”
小道士笑道:“这个却无妨。方才李大人已经保证过,他断不会将萧山的百姓说成是乱民,也绝不会夺你们的功劳。”
王团练使犹豫了一下,咬牙说道:“某等自然信得过小神仙,可某等却绝信不过李大人。文官嘴上说一套,背地里做一套的事,某等实在是见得太多。若是由着李大人放手施为,呵呵,某等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小道士皱眉:“有贫道在,李大人岂敢如此猖狂?”
王团练使苦笑:“小神仙能在军中呆得了多久?李大人只需将请功的事往后压上一压,压到小神仙不在了。那到时说什么,那还不由得他?”
小道士叹道:“我大宋军中文武猜忌,竟已到了这个地步?”
帐中众将官对视一眼,竟齐齐点头。
小道士唯有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