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
他凝神呼唤,将柳清妍和柔儿唤了出来,吩咐一番后,两女点头,穿营帐而出。
过了一个时辰后,两女回来。
小道士问:“柔儿,李大人那可有异样?”
“有!”柔儿答道。
啊!小道士吃了一惊,他不过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对,这才临时起意,叫柔儿去打探一下。却没曾想,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答复。
“李大人他做了什么?”
“他在写信,一连写了五封信。信中的大概意思是,自己来到萧山后,发现白衣邪教已成气候,不说百姓十有八九已成邪教信徒,就连地方士绅也多与邪教勾结。自己当机立断,抓了一些人,抄了一些家,还砸了白衣大仙的神庙,可终究抵挡不住。最后,萧山近万百姓在邪教徒的妖言蛊惑之下,趁夜袭击军营!”
“白衣邪教中,有人擅长妖法。近万邪教徒得妖法相助,声势无匹,眼看踏前军就要不敌,关键时刻,名满临安的小神仙大显神威,力挽狂澜,官军最后反败为胜。”
“只是大捷之后,为抢这份大功,以王团练使为首的踏前军将官,将自己软禁在营中。军中只自己一个文官,受武人百般监视,实在孤立无助,惶恐至极。特发此信以求援手。不然,自己必死无疑!”
“什么!”小道士惊得站了起来。
他万万想不到,李安抚使白天还答应的好好的,一转身,却又耍起这等手段!
这手段妙啊!这几封信一发出去,那些文官一看,向来以文制武的大宋,军中武官为抢功绩,竟敢软禁文官,这还了得?那定是义愤填膺,同仇敌忾。李安抚使先声夺人,又将事情闹大,到得那时,自己便是在皇上面前将真相说出,那又有什么用?这大宋的文官要是拧起来,皇上也得退避三舍啊!更不用说,他李大人又没说自己的半句坏话。当文官群情激愤时,自己会不会为这些武官站出来,还实在是未知之数。
真是,绝好的算计!
可,真的要如此吗?非得要如此吗?
哎!小道士一声长叹。
他这声叹息未完,却听柳清妍说道:“这文官与武官,倒还是相见略同。”
“什么?”小道士更惊:“王团练使那边也有变故?”
“正是!他们在中军大帐中商议,意思就是,那李大人是个十足的官迷,为了功绩可以不惜一切。所以他定然会掩盖自己犯过的大错,也定然会抢眼前的这份大功。现在既然已经与李大人彻底撕破了脸,那就绝不能放李大人回去。不然,他们的下场必然极是凄惨。身无寸功还好说,一个不好,这项上人头就会落地!所以为了自己的生死计,他们不得不动手。”
小道士呆了一会,问;“他们打算怎么做?”
柳清妍答道:“他们说,过得两三日,待局势一缓和,以李大人的性子,定会站出来主持大局。到时他们会退让,然后等李大人一出营门,在适当的时候,由他们自己亲自出手,将李大人斩杀,最后嫁祸给白衣邪教!”
小道士听完,只能呵呵苦笑。
这文官心思诡黠,可这武官也是心狠手辣啊!堂堂正五品的朝廷大员,他们说杀就敢杀。真真是,无法无天至极!
这两帮人,果真是针尖对麦芒,半斤比八两!
只有自己很天真,太天真,竟还真信了他们的话。
可,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都是我大宋的官啊,现在都同处一军,同担重任。既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为什么还要同室操戈,非得拼个你死我活?大家齐心协力,将事情办好,共同领那功劳不好?
为什么,为什么非得这样?
小道士不明白,他真的想不明白。自己终究不是当官的料啊!
起身,步出军帐,小道士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
天上有群星闪烁,洒下一些星光。可那又能如何?些许星光能改变得了什么?这天,终究还是会渐渐地黑下去,直至漆黑如墨!
就像我大宋一样。
文和武,是大宋的两大根基。大宋本来就重文轻武,根基已是不牢。若是文武再彼此相杀,那大宋哪还会不慢慢倾覆?
或许,在最深沉的夜之后,这天会大放光明。可那时的天空下,我大宋还存在吗?
夜空下,小道士再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