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有人能对得出,好解了小神仙的围。
可这对子出得实在绝妙,寸土加起来,正是一个寺字,寺加上言字,又是一个诗字,诗曰最后又是一个寺字。
如此绝对,仓促之间谁能对得出?
情势不对啊!许若雪压低声音问道:“夫君,怎么办?”
小道士也压低声音回答道:“我哪知道怎么办,哼,就是你出的馊主意。”
王三从见无人能对,得意之下,一手指向小道士:“呵,小神仙,你不是文曲星下凡吗?不过区区一个对子,怎么堂堂文曲星都对不出来。莫非小神仙就跟那些僧人道士一样,只会装神弄鬼,哄骗世人!”
见有人敢指着鼻子骂夫君,许若雪盛怒,眉尖一挑,手往腰间一按。却是按了个空。
她这才想起,今天是文士打扮,血海剑自然没带在身上。
可没关系,没有剑,不是还有拳头吗?
看着许若雪捏着拳头就要起身,小道士急急按住她。
被人如此挑衅,他也恼了。心中暗道:哼,道爷本不想与你计较,既然你这般咄咄逼人,那就休怪道爷我,作弊了。
举起手中茶杯,小道士微微一笑:“不就是一个对子吗?这有何难。请稍等。”
闭上眼,小道士装出一副苦思的模样,却在心里急急唤道:“清妍,柳清妍。”
唤了几声,却没回应,小道士郁闷了:“我去啊,平时你没事时,老喜欢窥探我的心事。现在真有事了,你却不应了。清妍,我这大话都说出去了,关键时刻,你可别坑道爷啊!”
幸好,柳清妍有了回应:“什么事?”
小道士大喜:“清妍啊,你可是无双才女。我这有个对子,请你对一对。”
“说来听听,太简单的没兴趣。”
“难,很难,是绝对。你听好了……”
“嗯,很有意思,你稍等下。”
这一等,便不是稍等。
众士子实在对不出,已放弃了,个个眼巴巴地看着小道士,心中叹道:啧啧,小神仙便是小神仙。瞧这姿式,神情淡然,脸含微笑,手指轻敲茶盏。看起来,多么的潇洒,多么的从容,多么的淡定!
只是,潇洒归潇洒,可潇洒的也太久了吧。这手指一直不停地敲茶盏,不疼吗?
疼,当然疼啊,可再疼也得忍着啊,小道士心中哀叹:“清妍啊,你可是无双才女。你……”
“闭嘴!”柳清妍冷喝道。
王三从大笑:“来人啊,上饭、上菜、上酒、上烛,我等就在这慢慢地等。某不急,可以从春天等到冬天,再从冬天等回到春天,不知大家急不急,哈哈哈。”
他这般不给面子,李文清终于盛怒。霍地一声站起,他正要戟指怒喝时,小道士睁开眼,微微一笑。
小道士淡淡地说道:“不就是一个绝对吗?尔,听好了。”
“上联: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
“下联:双木为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怎样,贫道对得如何?”
聚文楼中,立时大哗,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王三从大羞,一时脸红耳赤:“对是对出来了,可下联的意境有些牵强,不如上联般浑若天成。”
李文清冷冷说道:“这么说,三从兄有更好的下联。来来来,且说说,某等洗耳恭听。”
王三从语塞,怒道:“好,这联便算对出来了。某还有一联,你若能对出,某甘拜下风、当众认输。”
说完,他朗声说道:“听好了。”
“上联:听雨,雨住,住听雨楼也住听雨声,声滴滴,听,听,听。且对下联。”
这联一出,众士子纷纷喝斥:“好不知羞,这对是千古绝对,数百年来无人能对。李三从你拿出这对子,呵呵,还要脸不?”
王三从也撕破了脸,梗着脖子说道:“哼,这对某是对不起,所以他若对不出,某才心服口服。”
小道士轻轻地一扬手,楼中渐渐安静,他笑道:“无妨,且稍侯。”
怕什么,我可是,随身携带无双才女一枚啊!
看他闭上了眼,众士子无人吭声,生怕打扰到他。至于对出下联的事,个个想得懒得想。若是那么好对,怎称千古绝对?
这一次又过了好久,楼中众人手中的茶,都已换过了两次。可依旧没人出声,便有不耐烦的,也是聚在一起,小声低语,绝不敢喧哗。
再过一会,小道士忽然睁开眼,手中茶盖往茶杯上一放,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他笑道:“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