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饮了一杯,悟玄真人说:“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问。我知道的,能说的,我便说与你听。”
“我和空玄子是师兄弟,师承翠虚子。祖师翠虚子,姓陈,名楠,别号陈南木。”
“祖师师承紫阳山人张伯端。张紫阳传至翠玄子,翠玄子传至紫贤真人,紫贤真人再传至祖师。传到祖师这时,为第四代。”
“祖师常以泥土渗符水,捏成小丸救人治病,无不灵验。时人称为‘陈泥丸’。又常以雷法符箓驱鬼降魔,济人利物。祖师平日衣裳褴褛,尘垢遍身,终日烂醉,吟诗歌咏,出口成章,皆成文理,但世人多不解其意。”
“祖师先收首徒鞠九思,再收沙道彰、黄天谷。我和空玄子的师父,即是鞠九思,道号九霞子。”
“张紫阳以下,每代传人原本仅一人。到我师父时,祖师深恐道法失传,迫不得已,另择他人为徒。”
“师叔,这是为何?”
悟玄真人叹道:“我师父自幼聪颖,悟性极高,这样才得祖师看重,得传大道。只是道术有成后,师父却是让祖师失望了。”
“祖师所长的,首是内丹,其次雷法。而师父他老人家,却嫌内丹见效太慢,而雷法威力太弱,所以师父他痴迷的,是,役鬼之术!”
“役鬼之术在世人眼中是邪术,哪怕其中有些道术,很是堂堂正正,却还是被世人误解。祖师也有此偏见,见师父痴迷于此,苦劝不得之下,差点收回师父的道统。虽然最后没有这般绝情,却是开了张紫阳这一脉,一法多传的先例。”
“我师父当年无意中发现了此地的阴脉,如获至宝,在此隐居十年,不问世事,苦修役鬼之术。期间收我为徒。我本姓郑,名孺子,是此地大族郑家的嫡子。师父外出采购生活所需时,无意中遇见尚且年幼的我,见之大喜,说我天生有神仙之像,便将我带回谷中,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
“七年后,谷外有疫疾,师父救回一女孩。这女孩的家人在那次大疫中尽皆身死,独有她存活。师父因他不久后会离谷而去,怕我独留谷中寂寞,便以玄仙谷之名,为她取一道号玄仙子,让她陪伴我左右。我师父离去后,玄仙子便陪在我身边,照顾我的起居,而我则教她道术。这样一过多年。”
“多年后,我与玄仙子成亲,结成双修道侣,在外游走人间,济世救人,开始闯出名号。其后再见师父时,师父身边却多了一位徒儿。这人便是我的师弟,空玄子。”
“原来我师父离开玄仙谷后不久,便遇见空玄子。空玄子本是书香世家出身,他幼时读《神仙传》时,极是艳羡书中的神仙,于是立下誓愿,今生今世必修道成仙。到长大后,他不顾家人的劝阻,到处寻访得道高人。在吃了不少苦头后,终遇见我师父。师父喜他天资绝世,便将他带在身边,倾心教导于他。”
“那次相见后,我、师父、空玄子和玄仙便回到玄仙谷中,共处了一年。那一年大家相处的大是融洽,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只可惜一年以后,大家便各分东西,以后少有重逢。”
听到这,小道士问:“师叔,你和空玄子是同门师兄弟,怎么你俩会的东西大不一样。”
悟玄真人苦笑:“我们这一脉的传人,向来比较叛逆。我师父痴迷于役鬼之术,而我痴迷于外丹之术,空玄子痴迷于风水之术,都实在是有些不务正道。”
“因役鬼之术不登大雅之堂,所以我们师徒三人,虽然皆是天资横溢之辈,可声名着实不显。我能打出偌大的名声,凭得也是外丹之术。这世上知我精于役鬼者,寥寥无几。”
“那与师叔相比,空玄子的修为怎样?”
“其实我们师徒三人中,修为最深的,正是空玄子。”
“当年空玄子与赵家一风水名宿,坐谈论道,忽出奇想,要将风水之术与道术融为一体。此言一出,我和师父都嗤之以鼻。却没曾想数年之后,他不知从何处学来一身高深莫测的风水绝学。再十年之后,他竟真别出机杼,另辟蹊迳,做成了这前无来者的大事!”
“就如落凤山中的诛魂阵,他借洞中独特的地势,以风水之术调和阴阳,借天地阴气、阳气布成道家法阵。那威力之大,无鬼不可以诛!纵是阳鬼,入那阵中,也得落得个魂飞魄散。其构思之妙,让我自叹不如!”
小道士听了,呆呆地愣道:“原来他这么厉害啊!”
悟玄真人拍了拍他的肩,同情地说道:“与这般惊才绝艳的人为敌,是你的荣幸,但也是你的至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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