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皮儿。我,我……”
说到这,许若雪再忍不住,埋头在小道士胸前,嘤嘤痛苦。
说起皮儿,小道士也是一声长叹。
他不知道如何安慰一个思念儿子的母亲,他只能轻抚着怀中玉人那柔顺的长发。
感受着许若雪的伤悲,小道士忽然心中一动:“夫人,我们回青城吧!”
许若雪立时抬起头,惊道:“夫,夫君,你说什么?”
这话一脱口而出,小道士便下了决心:“我说,我们回青城!”
“左右呆在临安也没什么事,不过是守株待兔,这样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不如就趁这空当,回趟青城。”
“夫人,我也想皮儿了!”
许若雪喜极而泣!
计较妥当,第二日小道士便做了准备。第三日,一行三骑出了临安。
出了城门,上了官道,许若雪便兴奋起来,她快马加鞭,悠忽间只留下了一骑红尘。
小道士大呼小叫:“夫人,等等。慢点,夫人。”
在他的呼唤声中,三人迅速远去。
轻装快马,又都是行惯了江湖路的人,不过两个月,三人便已由东至西,横穿了大宋。
这一日,到了涪州。
进了城,朱雀儿嘟起了小嘴:“主人,红颜累了,好累好累了。”
小道士看了看朱雀儿,叹道:“是啊,可怜的人那张本就小小的脸,现在更小了。再小下去,这脸上就只剩下一双大眼了。”
他手一挥:“主人我决定了,进城去休整两日。”
“哦!”许若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小道士立即满脸堆笑,问:“夫人,你意下如何?”
许若雪点了点头:“嗯,可以。”
看许女侠当先策马离去,朱雀儿凑过身来,笑兮兮地说:“主人,你好像很怕姐姐哦。”
小道士长叹一声:“还不是因为你。看到你,再看到她,我心里就觉得羞愧,说话自然不敢大声。”
摸了摸下巴:“这样不行啊,看来得重振夫纲了。”
三人进了客栈,休息好后,用了餐。
站在窗边,小道士看着涪州城中的人来人往,渐渐发起呆来。
许若雪过去,问:“夫君,你在想什么?”
小道士叹道:“我想我师父了。”
许若雪便伸手,握住了小道士的手,紧了紧。
小道士犹豫了一下,说:“夫人,现在你我已进了川蜀,离成都已不远。为夫的意思是,晚几天回青城,为夫想去九阴山,拜祭下师父。”
“九阴山就在涪州境内。自下山以后,我再没回去过。这屈指一算,匆匆已过了三年多。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么久了,我都不曾在师父坟前敬上一杯酒,说来实在是不孝!”
“不孝”二字一说,许若雪自然不敢说半个“不”字,当下说道:“这是应该的。夫君无父无母,你师父便是最亲的人。我嫁与你为妻,都不曾拜祭过他老人家,这也是我的大不对。我便准备好祭品,随夫君回去一趟。”
小道士大喜:“师父他一生不曾娶妻,无儿无女,一直将我这徒儿当儿子养。这次回去,我带去了这般漂亮、这般有本事的妻子,我师父看到了,不知要怎么高兴嘞。”
想到马上就能回九阴山,这一晚小道士兴奋的很。硬拉着许若雪的手,给她讲了大半晚九阴山的故事。
“我跟你说啊,九阴山就不是一座好山。周围的山,座座都郁郁葱葱,林木茂盛,只有九阴山,草木少见。稍微长得好看的一棵树,便是山顶的那棵松树。那山,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连兔子都看不见两只。”
“说起兔子,当年我拿石子练飞符之术时,最大的愿望便是有朝一日,能打下一只兔子烤来吃。可等我真有了那本事,遇见兔子后,我却舍不得打了。哎,山上冷清啊,能有只兔子陪着,是件多好的事啊!”
“我师父练功时,最喜欢盘膝坐在山顶的那棵松树上,面朝九阴镇,闭目行功。我一直很想上去试下,我师父总是不许。等到他老人家仙逝后,我才坐上那位置。一试之后,果然大不一眼。一闭眼,身子便悬在空中。一睁眼,眼前便是无限河山。只可惜在松枝上不好打坐,我足足练了四个多月,才渐渐习惯。”
“还有啊,别看我老呆在山上,可我一直是九阴镇上的孩子王。那些孩子对我可崇拜了。其中有个叫小石头的,那真是,我放个臭屁他也非得说是香屁。可正是因为他的这份盲目崇拜,害我被青城六剑给抓住,被逼下了山。好在我下了山,不然的话,我哪能遇到你。你说是不,夫人?”
“咦,夫人,我去,你睡着了。”
“哎,我还想和你说说秋娥姐和虎子哥的事嘞。我现在都有皮儿了,不知他俩的小孩多大了。说起来,他俩还是我做得媒。这次回去后,这杯媒人酒,我可是得喝的。”
帮许若雪盖好了被子,小道士吹熄了油灯,笑道:
“九阴山,九阴镇,我张天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