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荣闻祖父之言,似乎是对南军有些不满之处,便问道:“祖父,为何如此说”。
文帝转头看向刘荣:“荣儿你还不懂,你可知朕为何命张武暂不要将军队调回大营?”。
刘荣一阵思索,有些窘迫回道:“孙儿驽钝,不知祖父深意”。
“前些时日匈奴撤退之际,竟派小股骑兵至甘泉宫,杀甘泉守军,并放火烧之,朕收到邸报,匈奴骑兵不过一千余人,而甘泉卫手中可是有五千军卒,竟不敌,因此,朕便起了心思要巡视南军,观我汉军如今军力如何………。…”。
接着刘荣又随着文帝去到了数个军营之中,结果令文帝大失所望。
谒者仆射王仡报之,“陛下,还有一处大营未去,是否前往”。
文帝自然不悦,不愿再往,道:“朕有些疲乏,今日不再前往”。
闻天子之言,王仡便要传令前军掉头回转长安皇宫。
刘荣问了一句道:“敢问王大人,此处是谁之军营所在”。
王仡回道:“回殿下,应是河内太守绛侯周亚夫所部,此时正驻军细柳”。
刘荣一愣,心道:细柳营,周亚夫?!
语落,王仡便要至前军传令,刘荣立即对文帝道:“祖父,周亚夫乃是绛侯周勃之子,周勃乃我大汉名将,虎父定无犬子,不如到细柳营一观如何?或有意外收获尚未可知”。
文帝见刘荣如此说,捋须道:“朕见过几次此人,却也有些将门虎子之风”,见文帝同意,刘荣便走下战车喊道:“天子有命,全军掉头至细柳营!”。
周亚夫为周勃次子,周勃死后,长子周胜之继承绛侯之位,后来有一次,周亚夫在府中设宴,邀请了许负,许负便为他相面,并告知周亚夫说他命相十分富贵,三年之后可以封侯,再过八年,便要做大汉丞相,地位更加显贵。但再过九年,就会因饥饿而死的。
此时,因其兄周胜之杀人,被削爵位,文帝念周勃是有大功之臣,便下令,命周勃次子周亚夫袭爵。如今历史的轨迹已因刘荣而发生改变,不知周亚夫还会不会绝食而亡………………
刘荣每每想到许负此人便大为感叹,这世上当真有神算不成?
此次还是如此,天子车驾快至细柳营之时,便有传令兵至细柳营传令。
然而此次,便与先前几次大为不同。
传令兵策马疾驰而至,见守营士兵便道:“天子车驾正赶往此处,命我至此向周太守传令,还望放我通行”。
不想,守营之兵竟回道:“抱歉,将军有命,军中军纪如山,军中只知将军令,不知天子之诏”。
守营士卒之言,令传令兵大跌眼镜,身为天子近卫,至大汉境内任何之处传天子召命,都是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不想,今日竟在此吃瘪。
此人又向守营士卒数次请求,未果,只得离去,临走之前还说道:“你竟如此不通事理,待陛下行至,定会治你之罪…………”。
传令兵将此报告王仡,王仡也未见过此等事,便立即上报了文帝,文帝闻此,也甚为惊奇,下令车驾加急赶往细柳。
王仡见此,以为天子震怒,心道:看来此次这个周亚夫定要受罚……
天子车驾至细柳大营门前,文帝令王仡再去传命。
守营士卒还是那番言论,军中只知将军之令,不知天子召命。
王仡见此甚觉无奈,只得跑至天子战车之前并言明此事。
文帝拿出腰间虎符递交王仡,命他以此前去通禀。
王仡双手捧着虎符行至营前,举起虎符道:“此乃大汉天子虎符,命周亚夫出迎天子车驾!”。
见此,此人才回答,入营禀报将军。
周亚夫闻士卒来报,天子驾临,便出营迎接,见到文帝,竟未行拜礼,而是抱拳行军礼道:“臣深处军中,且甲胄在身,不便行礼,只得以军礼参拜,望陛下恕罪”。
王仡见此,便怒从中来,本来守营士卒已令这位身受天子信任的谒者仆射大为气愤,天子还未开口,王仡便先开口道:“周亚夫,天子至此,要三番五次传令才得令你出迎,今见天子,竟不行大礼参拜,当真可恶!”。
文帝见王仡如此,训斥王仡道:“朕在此,何时有你说话之地,来人,廷杖二十”。
王仡便傻眼了,当即便被天子近卫拉了下去……
随即,周亚夫便迎接天子车驾进入大营中,有一校尉告知御者,营中将军有令,不得车马疾行,御者只得遵从,于是,文帝的车驾便缓缓行至营中。
见营中士兵刀剑出鞘,劲弓上弦,皆为备战之态,心中大为满意。
周亚夫大帐之中,站在文帝一旁的刘荣问道“周太守,我见营中士卒集结,刀剑出鞘,欲行何事”。
周亚夫并不识得刘荣为谁,便问道:“陛下,此为……”。
“此乃刘荣,太子长子,朕此次出行,便由他随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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