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罚胡充华都不行……
可惜,这根本不是李承志做人做事的风格。
已然成了死仇,哪还有不抓着七寸猛打,反而养蛇为患的道理?
莫说贬官,就是挨板子他都认了……
果不其然!
刚至外殿,皇帝就寒着脸,冷冷的盯着李承志:“此次算是如了你的意,终是替皇后报了仇?”
和皇后有什么关系?
至多也就是给自己出了口气……
李承志往下一揖:“陛下误会了,臣只是一时激愤!”
又是因为一时激愤,进而失智,直至口不择言?
朕竟不知道,有谁失了智,条理竟能那般清楚,竟能推演的那般透彻?
“还真是铁嘴铜牙,死不松口啊?”
元恪怅然一叹:“罢了,早知你与胡氏仇怨颇深,能给胡充华诊治,想必已然老大不痛快吧?朕也不为难你,告退吧……”
说着一指殿门,意思是见他就火,让他麻溜的……
哈哈,皇帝竟然没多生气?
都以为这次会被一撸到底……
“谢过陛下!”
李承志匆匆一揖,转身就走,生怕皇帝反悔。
只是那一时而已,之后元恪还真就没多生气。只因对内宫而言,要无几桩这种勾心斗角、争风吃醋之事,才是咄咄怪事。
不看先帝孝文,后妃争宠,却差点让皇帝丢了命,元恪早都见怪不怪了……
李承志刚出外殿,迎面就撞上了于忠。
于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高肇给了你多少好处,值得你如此为他殚精竭虑?”
给了毛线好处!
李承志一万个想不通:怎么于忠和皇帝一个口吻?
只不过是恰逢其会,阴了安定胡氏一把而已,还真就和皇后、高肇没任何关系……
反正在别人看来,他李承志已经和高肇穿一条裤子了,想误会就误会吧。
他只是略略一揖,也不解释:“郡公言重了!”
于忠也不多言,只是冷哼了一声,便让开了路。
李承志满脑子都想着事,一时竟未惊觉:于忠身为重臣、近臣,无缘无故的,怎会突然在御前问他这种话?
十之八九,就是替皇帝问的……
于忠进殿,刚要问礼,便被皇帝挥断。
他紧紧的皱着眉头:“尔等为何就未想到,竟是胡充华欲行奸计,故伎重演?”
于忠向来都是有话直说:“臣确实未想到!”
刘腾也猛一低头:“臣也未想到……若论急智,臣差之远矣……”
元恪一叹,微微一摇头。
于忠没想到情有可原,但刘腾呢,心思与急智,真就不如李承志?
更加奸滑才是真!
便是已然生疑,刘腾九成九害怕万一猜错会担责,更不敢因此得罪人,从而置身事外……
元恪就是想到李承志之前那句“臣若奸滑,就不会屡次惹怒陛下”,才突然不生气的。
因为生气也是闲的。
李承志要是个记吃且记打的主,何至于官越做越低?
凭这一次次的功劳,职至五品也早够了……
“臣就是觉得有些可惜!”于忠又叹道,“如此人才,竟是好色之徒?”
简直莫明其妙?
琢磨了好几息,元恪才反应过了,于忠说的是李承志,又想起了她在殿外问李承志的那一句:高肇给了你多少好处?
原来是于忠误会了:如果是为了利益,眼看高氏大厦将倾,李承志该尽早撇清才对,他倒好,努着劲的替高氏奔走?
如果不为利益,那就只剩“为女人”了……
元恪满脸古怪:简直扯淡!
莫不是忘了奚康生、高豹儿、弘农杨氏、安定胡氏、及泾州士林、民间等对李承志的评价?
除了奇人、多才、擅战、惜兵、忧民、奸诈、狡猾等等或褒或贬之语外,还有“忠”“义”二字。
便如当初李承志对安定胡氏的所做所为,不也是救危难于水火之中?
如此才符合他的性情。也不枉朕会对他高看一眼!
不过听闻高文君还差点为李承志殉情?
倒是有些麻烦……
皇帝微一沉吟,幽声道:“我记得你何时提过,称是探听到李歆与夫人闲谈时,特地说起过李承志的亲事?”
闻弦歌而知雅意,刘腾哪还不知皇帝问的是什么,连忙道:“姑臧伯曾言:若李氏能与魏氏结亲,未必强不过高氏……”
魏氏,魏子建?
元恪微一颌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