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殿中,皇后笑语魇魇,显的很是平和。
郭玉枝与张京墨却是正襟危坐,小心翼翼的回着话。
这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在泾州时,郭玉枝见过的最贵的命妇,也就姑臧伯的夫人郑氏。而两家渊源颇深,自是无那般多的繁礼。
她也没少听高英是何等的嚣张跋扈,何等的喜怒不定,心恨手辣……
况且,郭玉枝还存着别样的心思,生怕恼了皇后。
高英爱不释手的把玩着一只约有鹅蛋大,且流光四溢的玻璃珠子,喜爱之情溢言于表。
听叔父说过,大兄信中也曾提过,称祖居李氏早已落败,便是世族日渐势微的关中,也属微末之流。但谁能想到,底蕴竟是如此之厚?
只是那两千斤真金,京中又有几家汉官能在一时间拿的出来?
更遑论还有那悬黎宝璧,与这等七彩琉璃宝珠?
况且李承志还是那等的妙人儿?
但要说三娘是好福气……还真就不见得。
高英细细的打量着郭玉枝和张京墨,心中又是佩服,又是古怪。
勇悍三军啊……世间竟有这等奇女子?
便是在宫门之下,都敢对禁卫悍然出手,可见平日里又是何等的雷厉风行,杀伐果决?
再看李承志,平时见了皇帝、见了孤,都是一副吊二浪当,心不在焉的模样。但郭氏稍露一丝严厉,他就能端端正正,毕恭毕敬,乖的跟只猫一样,也能想到郭氏行事是何等的说一不二。
怕是那李始贤在夫人面前,比李承志还不如吧?
女子摊上这样的婆母,真不一定是幸事……
还有李承志那小妾:看着眉清目秀,娇若似水,但比之郭氏竟也不差?
一言不合就拔刀,杀起人来竟是眉头都不皱一下,与三娘比,性情还真有那么些相像。
常言一山难容二虎,这三位性情皆是如此刚烈,日后又该如何相处?
那夹在其中的李承志,又该是何等滋味?
活该……
高英竟有些幸灾乐祸,眼神就不由自主的往李承志身上瞟。
看他抓耳挠腮,焦燥不安,似是恨不得起身就走,一息都不愿多待的模样,高英突然就气闷起来。
昨日就是如此,令你换个药,竟不愿来?
强唤来后,一直都是心不在焉,那药笔戳到了孤的胸衣之中竟都不察,害的孤事后好一顿洗……
怎地,孤就如此的让你不待见?
皇后还真没猜错:李承志一万个不想来,甚至是借口都想好了,自是会以练兵的理由拒绝皇后。
是郭玉枝非不应,强令他必须来。说是皇后之令,也乃诏谕,哪有身为臣子拒之不应的道理……
皇帝更有些高看他了:李承志再狂妄,也不敢说两日后必胜。
那可是大魏禁军,除过中军的虎骑,就数禁军战力最强,且其中不乏武力高强、久经杀场之辈。
李氏仆臣才打过几仗?
李承志一个头有两个大。
踌躇间,似是直觉有异,李承志本能的一抬头。
皇后直戳戳的盯着他,神色好似有些不善。
又怎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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