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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三章 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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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鉴咬着牙应了一声,又抱着拳往下一揖,“郡公之高义直冲宵汉,某代三镇八十万军民谢过了!”

    之前也称“高义”,此时又称“高义”,但用意迥然不同。

    “身为臣子,为君分忧,保境安民皆是本份,县公言重了!”

    嘴上虽然这样说,李承志却没有阻拦,而是坦然的受了这一礼。

    罗鉴言重么?

    还真不是。

    若无李承志与两千中军,罗鉴最快也要到五六日之后才能出兵。

    而以柔然轻骑的速度,将沃野镇城、各戍、各关之外的镇民抢掠一遍,轻轻松松……

    反过来再说,李承志又图什么?

    也就只剩忠君爱国、及想让罗鉴、元怿承他恩情。

    若连这个都不是,罗鉴和元怿怕是连觉都睡不着……

    罗鉴去召兵征粮,元怿去安抚镇民,元鸷和杨钧也去安置虎贲与虎骑安营造饭。

    这些用不着李承志操心,再者连着两天没怎么合眼,又与城上厮杀一番,委实累的不轻。他便准备好好的睡上他一天一夜。

    罗鉴和杨鉴来的太快,身上的血就没利索,粘的难受不说,一股腥气直往鼻子里钻。

    李承志索性唤来李睿与李聪,让两兄弟烧水,准备好好的洗个澡。

    两兄弟走了之后,李亮却站着不动,满脸踌躇,欲言又止。

    李承志端起酒盅抿了一口:“有事就讲!”

    “仆百思不解!”

    李亮眼中精光闪烁,将声音压的极低,“郎君何故如此?”

    话说的很含糊,但李承志心中亮如明镜:既然迟早都要造反,岂不是这天下越乱越好?

    李承志非但不推波肋澜,反而殚精竭虑的为这元魏朝补窟窿?

    难就真就如家主所言:李家这反,怕是造不起来了……

    “是不是早就想问了,已经忍了很久?”

    李承志稍一犹豫,终还是点了点头:“是!”

    “你不懂!”

    李承志轻声笑着,“若是肉烂了,至少还在锅里。但若是连锅都烂了,莫说是肉了,怕是连口汤都剩不下……”

    李亮似懂非懂。

    锅和肉自然是这天下,那砸烂锅的又是谁?

    元怀、于忠、六镇、柔然?

    正欲再问,李承志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日后你就明白了……”

    ……

    那日,刘绍珍称之:待雪化尽,胡骑入关。

    李承志以为是一句代称,指的是晴天。却不想,竟真有此景?

    柔暖的阳光泼洒于地,竟给人一种温热感。屋顶的积雪渐渐消融,顺着椽头滴于地,溅起一个接一个的小坑。

    待到午后,雾气慢慢升腾,仿佛予城廓之上蒙了一丝纱幔,像极了夏季之时的雾天。

    直至申时(三点)后,随着日头偏西,气温才慢慢的降了下来。即便入夜时有风吹来,竟也不觉的冰冷。与前两日昼夜行军守寒风刺骨之时相比,恍若隔世。

    次是清晨出城之时,李承志才发现:只是一日,原野中的积雪竟然化了大半。站在城头眺望,四处尽是裸露的黄沙。也就阴坡之后还残存着不多的雪迹。

    放眼望去,那一座座沙丘和小破就如无数只黄皮白花的大狗卧于山野之间。

    “这是北镇?”

    不知李承志为何这么问,但看模样,但听语气,似是极为惊奇。

    元怿狐疑着点了点头。

    “今为廿日(腊月二十)?”

    元怿腮上的细肉止不住的抽动了两下,伸手往李承志脑门摸来:“魔障了?”

    李承志挥手拍开,又重重的吐了一口雾气,“长见识了!”

    “大惊小怪,是你没见识而已!”

    元怿不屑道,“若算年节,自是还余十日。若算节气,今日已是五九末,明日就要立春。立春之时化雪,何奇之有?”

    立春,2月3、4号?

    李承志恍然如梦!

    若按公历算,到这个世界竟然一周年了?

    也是奇了,一年前的今天,自己在打仗。一年后的同一天,竟然还在打仗?

    打就打吧,总比浑浑噩噩,混吃等死的强!

    李承志猛吐一口气,朝元怿和罗鉴抱了抱拳:“某先行一步,二位保重!”

    酒已然喝过,别已然道过,不走更待何时?

    罗鉴深深一揖:“郡公此去,定能势如破竹,横扫蠕贼……”

    “借县公吉言!”

    李承志郎声笑着,又瞅了瞅元怿,满脸玩味,“舍不得我走?”

    元怿的抽动着嘴角,看似在笑,却比哭还难看。似是有千言万语,但到了嘴边,却只剩“保重”二字。

    若按公历算,到这个世界竟然一周年了?

    也是奇了,一年前的今天,自己在打仗。一年后的同一天,竟然还在打仗?

    打就打吧,总比浑浑噩噩,混吃等死的强!

    李承志猛吐一口气,朝元怿和罗鉴抱了抱拳:“某先行一步,二位保重!”

    酒已然喝过,别已然道过,不走更待何时?

    罗鉴深深一揖:“郡公此去,定能势如破竹,横扫蠕贼……”

    “借县公吉言!”

    李承志郎声笑着,又瞅了瞅元怿,满脸玩味,“舍不得我走?”

    他还真没猜错。

    之前不觉的,突听李承志要走,元怿心里就像被掏空了一块,一股害怕的情绪涌上心头,却偏偏又说不出口。

    元怿的抽动着嘴角,看似在笑,却比哭还难看。似是有千言万语,但到了嘴边,却只剩“保重”二字。

    “嗯,保重!”

    李承志笑了笑,大步走下城头。

    人都是会成长的,就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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