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燕鸢猛得从床上坐起,明黄锦被从身上滑至腰间,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前方,呼吸剧烈起伏。
玄龙被惊了一惊,忍着身上伤痛慢吞吞地坐起身,望向燕鸢的冰绿双瞳中含了隐隐的担忧:“可是做噩梦了?”
燕鸢像是这时才从梦中真正醒来,缓缓扭头盯着玄龙,勾人的桃花眸此刻布满血丝,看起来很有些狰狞。
玄龙从未见过这样的燕鸢,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过他内心再无所适从,脸也是没多少表情的:“你……”
话还未出口,燕鸢就瞪着眼扭过了头,掀开被子下床穿起了衣服,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燕鸢从云母屏风上取下干净的亵衣,穿好后又取下那件青色龙纹便服,背对着床上的玄龙继续穿衣,没有要开口搭理他的意思。
这会儿还没到晨起的时辰,外面的雨哒哒落个不停,殿内安静得仿佛没人。
玄龙最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场面,燕鸢要是与他生气,他是连该怎么开口哄都不知道的,只会木呆呆地让他莫要生气。而这时燕鸢到底是怎么了他都没弄明白,分明昨夜还好好的,怎得忽然就闹了脾气。
“阿鸢。你……”玄龙猜测他是不是身子不爽快,才会这般莫名,但燕鸢没给他问出口的机会。
“别那么叫我。”燕鸢系腰带的手顿住,语气不算重,足以让玄龙闭嘴。
“也别与我说话。”
这天下除去他的父皇母后外,应当只有宁枝玉有资格这样唤他的。
当日哄骗玄龙欢好的时候,他缠着他叫自己‘阿鸢’,如今却后悔了。
那个梦像是一个警醒。
玄龙见他不高兴,便沉默不言,静静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心头浮现几许茫然。
燕鸢将玄龙当了空气,走的时候也没与他说半个字,门外响起敲门声,已到时辰,是陈岩来叫他上朝了。
殿门从里头突然打开,陈岩抬头,见长发未束的帝王绷着脸走出来,惊讶道:“皇上,您这是……”
“去鸾凤殿。”燕鸢撂下话就走,走得很急,陈岩抬头看了眼檐下的雨,慌忙打着伞跟上去:“哎呦,我的皇上诶,仔细身子哦……”
这雨越下越急躁,天上跟漏了一块似的,狂风暴雨齐行,待燕鸢到鸾凤殿的时候湿透了半边身子,光滑的布料冰冷冷地贴在身上,他也不管,跌跌撞撞就往殿内跑,将陈岩落在了身后。
见到床上面容如玉的男人,燕鸢眼眶便湿了,丝毫没有仪态地跪直在床边,抓起男人漂亮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痴迷地喃喃道:
“阿玉……”
“阿玉……”
这一刻他才感觉自己真正活了过来。
那个梦实在太痛了。
就好像将他的心生生从胸腔里挖出来一样。
燕鸢曾经无数次梦到过那个场景,分明怎么都看不清男人的脸,那种绝望却像蚀骨入髓般紧紧吸附着他,令他恨不得立刻随梦中男人死去。
那是对他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得多,这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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