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修正道。”
“……你觉得好吗?”
槲乐这其实算有几分求爱的意思在里头了,但怕被拒绝,不敢说得太明显,分明勾引起人来媚得能将自己都迷倒,到玄龙这里就僵得不行,那些媚术都使不来了。
果然陷入爱情的人智商会直线下降,妖同样如此。
最可气的是,他都暗示得这般直白了,玄龙还无半点反应,直接将他当作了空气,槲乐这暴脾气可忍不了,上去正要和他理论,玄龙忽得身影微晃,倒了下去。
槲乐本能地将他接住:“喂!”
“笨龙!笨龙!”
“醒醒!”
玄龙面白如纸,双目紧闭,已然昏死过去。
“该死。”槲乐口中暗骂,一把将玄龙抱起,飞身而起。
……
三日后,玄龙捂唇低咳着醒来,他撑着床坐起身,正逢槲乐推门而入。
“你醒了?”
槲乐手中端着个碧绿的药碗,眼露惊喜,见玄龙左臂的绷带上见了红,他面色一变,赶紧将碗放到桌上,过去抓住他的手放下,皱眉道。
“莫要用这只手臂,好不容易才好些,伤口又被你弄得崩开了。”
玄龙身上的玄袍被换掉了,此刻着的是干净的白色亵衣,显然又是槲乐救了他。玄龙抬头看向四周。
“这是何处。”
“长安城中一家客栈,前几日·你突然昏迷,我便带着你随便找了间客栈住了进来。”
这里环境雅致,除去卧室外,外面还有间迎客的厅室,很是宽敞,隶属天字一号房。
槲乐见玄龙不说话,别扭地解释了句。
“你放心,小爷可没偷没抢,这钱都是从前攒下的。”
至于如何攒下的,那自然从前是挖了那些满肚肥肠的富商巨贾的心后,顺来的。那些富得流油的奸商,也不知在平民身上扒了几层皮,他如此也算为名除害了吧。
槲乐小心观察玄龙表情,生怕他因此讨厌自己,但其实玄龙心中空荡,什么都未想。
“多谢。”
“不必谢,小爷我乐意救你。”槲乐转身去圆桌上拿了药碗过来,舀了一勺送到玄龙苍白的唇边,柔声道。
“我寻了医士来为你瞧过,他说你身子状况很糟糕,若不好好休养,别说孩子,怕是这条命都要没了。”
“这是有利伤口恢复的灵药,你赶紧喝了吧。”
玄龙沉默片刻,将药碗接过来,仰头几口便饮尽了。
槲乐将喝空的药碗拿回来,见了他手臂上的血迹,觉得碍眼,嘟囔道:“心口的旧伤还未好,手臂又添新伤,对自己这般心狠的人,你也是独一份了。”
一龙一狐便这样暂时在这客栈中住了下来,玄龙喜静,也讨厌出门,在遇到燕鸢之间,他几乎是不出千年古潭的,因为那明亮的日光令他感到自己的丑陋和自卑无所遁形,哪怕戴着面具也没有任何用处,所以他经年累月地躲在漆黑的潭底,不愿意去打扰任何生灵。
本以为漫长的一生都会在这样无穷无尽的孤独中渡过,燕鸢的出现给他苦涩无味的生命带来了短暂的快乐。
头一回有人说喜欢他,愿意对他好,即使那些好对于常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于玄龙而言,那是天降甘霖,是沙漠中即将脱水而亡的旅人突然之间看到的一潭清水,在那样的情况下,哪怕是海市蜃楼,都会义无反顾地扑上去。
燕鸢的出现会令玄龙偶尔觉得,他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虽然脸上长着块丑陋的疤,性格也很孤僻无趣,但至少有那么一个人喜欢他,这便够了。
可到头来,那人的喜欢从来是假的。
玄龙因此变得更加沉闷了,许是腹中有胎儿,他白日总在昏睡,入夜后则爱坐在外室的窗边,看坊间灯火繁花似锦,人潮涌动。
万盏灯火燃着,没有一盏为他而亮。
今日是乞巧节,客栈外那条街市是长安城最繁华的地带,楼下摊贩大多在卖乞巧节礼物,有同心玉、同心结、蒲扇、罗帕、香囊……许多许多。
玄龙看着那些成双成对的男女满脸笑容的模样,冰绿的眼底微微失神。
恍惚间,视线中忽得闯入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着一袭藏青的锦袍,头带玉冠,绝俊的面庞在人群中格外扎眼,正是今夜微服出宫的燕鸢。
他小心护着身侧一袭白袍的宁枝玉,越过拥挤的人群,停在小摊前。
街市上过于吵闹了,玄龙听不清那两人在说什么,只见到他们有说有笑地在那摊前,燕鸢面上挂着他久违的温柔,两人低头挑挑捡捡着什么,最后燕鸢从摊上捻起一根银簪,插入宁枝玉发间,两人相视一笑。
天造地设。
不知怎得,玄龙心中忽得冒出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