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朕不答应……朕不答应,你听见了吗,朕不答应……”燕鸢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顷刻间泪流满面。“你不许死,你不许死……”
“朕不许你死……”
耳边的声音时远时近,砸在脸上的雨水越来越多,这个冬日真是很奇怪的,既下雪,又下雨,直冷到了骨子里。
玄龙躺在燕鸢怀中,那双手臂抱得他那样紧,他还是觉得冷,冷到连说话都不畅:“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了……”
“你也、也该……做到……”
他允诺过,要陪燕鸢度过余生,他做到了。
他说待孩子生下来,便将内丹给他,他也做到了。内丹哪里有龙心好用,待宁枝玉用了龙心作药引,到时便能长命百岁,陪燕鸢白头到老。
他想要的,他都给了,可为何至今,燕鸢连他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
难道,他就真的厌恶他至此么……厌恶到容不下他们的孩子。
燕鸳:“你莫要哄骗朕!你说过的,要陪朕携手到老,如今这才过了几时?”
玄龙安静地合着双目,眼角涌出血泪。
“是你先骗我……是你,骗我。”
燕鸢抬手抚上怀中男人冰凉的脸,发颤的指尖抹去他眼角血泪:“朕是想要你的内丹,可朕没想要你死的,朕还想你一辈子陪在朕身边的,阿泊,你不许死……你不许死……”
“阿泊……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玄龙未睁眼,不知是没力气睁眼,还是再也不想看他:“燕鸢……我累了。”
“不想再继续了。”
“我们……终于、结束了……”
燕鸢收紧手臂,将男人勒到近乎发疼的地步,下颚贴着他额角:“不……不……不……”
“朕未说结束,你怎敢说结束!朕不许,朕不允许!!”
玄龙大限已至,每说一句字,口中便涌出许多血:“你总是……逼我……”
“这回……我总算、可以不依你了……”
燕鸢抬手给他擦血,滚烫滚烫的血,流水似的,他放柔声音,哄他:“那朕今后不逼你了,好不好?”
“不好……”
“不好……”
“没有、今后了……”
没有今后了。
“有的……有的……”燕鸢犹如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做着徒劳无功的挣扎,他用嘶哑的声线温柔地对怀中的男人说。
“阿泊……有的……”
“你莫要睡,便有的……”
玄龙悄无声息地躺在他怀里,再也不开口说话了。
火盆中的碳烧了一夜,外头天已大亮,牢房中很暖和,可玄龙的身体却这样冷,十个火盆都阻止不了他的身体变得更冷。
燕鸢头痛欲裂,他茫然地抱着玄龙,低低道:“阿泊……”
“阿泊……你莫要吓唬朕,朕知道错了……”
“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好不好?……”
花娘瘫跪在地上,痛哭出声:“阿龙……阿龙……呜呜呜呜呜呜……”
他死了。
死去的生灵,哪里还会说话。
与此同时,花娘臂弯中的宝宝跟着一同哭了起来,扯着嗓子哭得撕心裂肺。
哀戚的哭声在阴暗的牢狱中此起彼伏,燕鸢觉得吵,他皱着眉,握住玄龙的手,小声唤他:“阿泊……”
“你醒醒……”
“你醒醒啊……”
男人面色青白,血色囚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长发四散,生过宝宝之后,高耸的腹部已瘪了下去,整个人显得更单薄了。
燕鸢解下自己身上的玄黑披风,小心地将他裹起来:“你不是嫌这里冷吗……那朕带你走,带你回乾坤宫,那里的地龙烧得暖和,你定会喜欢的……”
“你好好睡一觉,便早些醒,好不好?”
他抱着玄龙站起身,准备走时,发现玄龙双手上的镣铐还未解,长长的锁链连接着墙壁上的铜环,昭示着玄龙曾在这里被迫受过的恶行。
他叫狱卒进来为玄龙解镣铐,狱卒见到燕鸢便吓得瑟瑟发抖,好像他很恐怖似的,燕鸢不耐烦了,从狱卒手中拿过钥匙,亲自给玄龙解。
镣铐解下来,玄龙手腕上磨破了层挺深的皮,露出粉嫩的肉,燕鸢握着他的手,在他额角亲了亲:“朕知道你疼……”
“待回乾坤宫,便叫花精为你治伤……”
“朕如今知晓了你与凡人无异,自会待你好些的,不会无缘无故对你发火了……”
从前玄龙虽生他的气,总故意将视线避着不肯看他,但好歹是醒着的,如今连眼睛都不睁了。
怎么都不理他。
燕鸢被他惯坏了,以至于玄龙才这么小会儿的功夫不理他,便叫他觉得受不了了。燕鸢的唇贴着玄龙的脸,泪眼模糊道。
“阿泊……朕好像……好像是病了。”
“朕头好疼……你从前向来最关心我的,你真的不肯管我了么?……”
“朕知道朕脾气不好,你气量大,一直让着朕,那以后朕也可以让着你些的,朕不要内丹了,也不要你的心了,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玄龙一直不理他,燕鸢只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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