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装备停当之后,他方才将绳索固定,准备下行。
白云飞对罗猎的胆量暗自佩服,须知道罗猎一旦下行,其命运就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只要自己对他有加害之心,罗猎就不可能有半点生机,他对自己难道就拥有这么大的信心?确信自己不会加害于他?
罗猎向白云飞做了个OK的手势,白云飞帮忙检查了一下绳索的固定处,两人之间只是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罗猎就义无反顾地向下滑行。
罗猎现在固然无法断定白云飞是敌是友,可他能够断定在白云飞想要夺取的东西出现之前还不敢轻举妄动,且不说地下层出不穷的古怪生物,单单是那错综复杂的道路就会让人迷失其中,他料定白云飞不敢冒这么大的险。
白云飞看着罗猎向下慢慢攀爬,很快就判断出罗猎是在故意消磨时间,白云飞无法保证长时间屏住呼吸,在这到处弥漫水银蒸汽的地方,他不敢自如换气,所以在感到缺氧之时不得不选择返回外面的安全地带呼吸,换气之后方才敢重新回到这水银洞窟前方观看进展,就算他速度再快,一来一回也需耗去时间,而这段时间罗猎做什么自然就脱离了他的监视。
阿诺被硝烟呛得不停咳嗽,眼泪鼻涕全都流了出来,一时间看不到张长弓身在何处,不由得紧张起来,低声道:“张大哥。”前方似乎朦朦胧胧有个身影,阿诺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努力望去,右手悄悄滑落到腰间去摸匕首,他的手刚刚触及手柄,那身影破开烟雾倏然就来到了他的面前,阿诺纵然泪眼模糊仍然从对方的身材和动作上判断出来人绝不可能是张长弓。
不等阿诺抽出匕首,一只强有力的冰冷手掌就扼住了他的咽喉,正是遍身鳞甲的野兽,他单手将阿诺拎起,阿诺咽喉被扼住,顾不上拔出匕首,双手死命抓住对方的手腕,双足轮番乱踢,试图从野兽的控制中挣扎出来。
阿诺身材魁梧,膂力不弱,可是他用尽全身之力也无法和对方单手抗衡,随着对方手掌越扼越紧,阿诺的气力也迅速衰竭下去,挣扎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弱。
生死悬于一线之时,一个魁梧的身影从后方扑向野兽,扬起手中羽箭向野兽颈后狠狠扎去,关键时刻出现的正是张长弓,张长弓只剩下最后一支用地玄晶锻造的羽箭,他不敢轻易使用,当然他的长弓也已经被野兽硬生生拗断,而今只能手握羽箭和野兽进行贴身肉搏。
不等张长弓靠近自己,野兽已经发觉,仿若脑后生有双目一般,抓起阿诺向身后的袭击者丢去。
张长弓投鼠忌器,不得不收回羽箭,想要接住阿诺,却无法缓冲阿诺急速飞出的力量,被阿诺的身躯撞中,两人一起翻滚着倒在了地上,彼此都撞得七荤八素。
阿诺低声道:“快走……”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个人全都送命,在战斗力强悍的野兽面前,他们两人加起来也不是对手。
张长弓虽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绝不会舍弃同伴而去,男人大丈夫就算是死也要堂堂正正。
望着一步步逼近的野兽,阿诺慌忙去摸匕首,却发现匕首在刚才的搏斗中失落。
张长弓扬起手枪向野兽开了一枪,子弹正中野兽的胸膛,发出夺!的一声鸣响,野兽的身躯因子弹的冲击力微微踉跄了一下,不过这颗子弹显然无法将他成功击退。
张长弓又开了第二枪,这一枪却是将箭矢折断,将用地玄晶锻造的镞尖插入枪口,利用子弹的推力将镞尖推射出去。
野兽对地玄晶有着超级敏锐的警觉,面对子弹都不闪避的他此刻猛然向右后侧仰身,泛着蓝色寒芒的镞尖贴着他的胸膛划过,张长弓精心策划的必杀一招又告落空。
阿诺挣扎着站起身来,他拉开衣襟,露出身上绑着的炸药,大吼道:“娘的!大不了同归于尽,老子身上,还有这里面到处都布置了炸药,要死一起死!”
野兽竟然被他的气势吓住,站在那里犹豫不敢向前。
阿诺义无返顾地点燃了胸前的引线。
野兽并非无所畏惧,他怔怔望着阿诺胸前迅速燃烧的引线,迅速下定了决心,转身就向后方逃去。
张长弓也是热血上涌,死有轻如鸿毛,有重如泰山,和挚友死在一起也不为憾,阿诺都不怕死,他自然也不怕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张长弓本以为会被炸得血肉横飞,灰飞湮灭,却想不到阿诺点燃的导火索并未引爆炸药。这货将一根点燃的导火索扔在了地上,点燃的仅仅是导火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