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走一步看全局,整个棋局从一开始就是在按着他的思路而走!
不过棋局里也有变数。那就是冥国出兵。
“冥国怎么会攻打乾州关?白蒙的兵撤了么?”苏浅皱眉问道。
叶清风叹了一声。苦笑道:“冥国打的口号是要楚渊交出你和太子殿下。”
苏浅一怔。这也太那个令人啼笑皆非了吧?他们要杀她和上官陌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因为上官陌在冥国搞了那么大一笔,火烧千里啊。这仇自然是要找他俩报的。但在这个本就局势混乱的时候向楚渊出兵要人,他们领头的是有病吧?他们这是要报仇还是要报恩?
也怪不得楚渊急急慌慌要把她送走呢。在他心里,确然是将她看得极重的。虽然数度算计,但一旦遭遇危险,他第一个想保护的还是她。但那又怎样呢?爱情毕竟不能排排坐,分果果。她能给他的,也只能是心底的一声叹息罢了。
况他心里有的,不止是她而已!他是要这天下的!
叶清风看了一眼表情怪异的苏浅,笑了一声,继续道:“人是混在昆国军队队伍中来的。昨夜咱们的兵马撤退了之后,誉皇子和青黛公主出现在乾州关,蒙太子没有了兴兵的理由,便退了兵。谁知退至白凌城后,有十万兵士又掉转矛头杀了回来,亮的是冥国龙旗,喊的口号就是让楚太子交出你和太子殿下。”
苏浅抿了抿唇角。她一直在想着冥国的真正目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索性不再想,反正迟早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的。身子往车壁上靠了靠,半眯起有些涩痛的眼睛问道:“如今战况如何了?”
月隐忙拿了个靠枕倚在她背后。
“还能如何?虽然那些是冥国兵,但楚渊可不是吃素的。太子殿下不怕冥国,楚渊也未必就怕了冥国。打的挺激烈的就是了。”回答她的是阮烟雨。一副不屑的表情。
叶清风点了点头,“打了一天了,双方僵持不下,死伤各半。”
“都半死不活的了,就不要关心那么多了。闭上眼养着吧。”阮烟雨撇了撇嘴,横了苏浅一眼。
苏浅很是无语。她就不会好好说话吗?阮烟雨,多么诗意又温柔的名字,用在这人身上简直就糟蹋了!她真该叫阮混蛋,或者阮臭嘴。
她决定以后都不和这女人主动搭话。
“清风,你觉得冥国真正的目的所为何来?是不是和昆国搭上线了?毕竟不是三千五千的人,十万人混在军队中,我不信白蒙没有察觉。你说白蒙究竟是仅仅是知情,但故意放任他们,还是两家根本就是已经联手?”苏浅自然不会听阮烟雨的话闭眼休息。她脑子里翻江倒海,哪里闭得上眼睛?
叶清风抿了抿唇,“这个还真不好说。蒙太子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他也许比誉皇子更为厉害。誉皇子名声躁动天下,他却不显山不露水的在他的名声压制下稳坐太子之位二十年,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看似中庸,不谋不算,但其实不谋不算又何尝不是一种手段?也许比那些绞尽脑汁的筹谋算计来的更有效。
如今四国之中以昆国最弱,他暗中找个帮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而冥国攻打乾州关,昆国也的确是最大的受益者。这些年因为兵力牵扯在白凌城过多,致使其他地方的守卫变得薄弱,如果这一次能削弱楚国设在乾州的兵力,他也可以抽出一部分兵力去戍守其他地方。其实两方各五十万大军镇守这个地方实在没必要,不过是浪费人力物力罢了。这全因当初润老爷子太神武,致使昆国投鼠忌器,重兵压在两国边境,而楚国也不得把重兵压在了这个地方。其实十万和五十万是一样的效果。最主要的是两方兵力达到一种平衡,谁也不敢轻易惹事就好。两方谁都明白这个道理,但谁也不敢先削兵。以此看来,蒙太子的确是有动机联合冥国的。但也只是有动机而已,我们暂时并没掌握实际的证据证明他和冥国联络过。唯一一次和冥国有过接触是我和太子殿下去冥国之时,誉皇子也尾随去了那里,虽然没有进入冥国腹地,他当时还是触怒了冥国大祭司,遭到追杀,还多亏太子殿下暗中出手,将他救下。所以那时应该是没有和冥国有什么盟约的。
如今是个能改变乾州关和白凌关格局的契机,对昆国来说,无论是不是他们暗中谋划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结果,天上掉了个大馅饼砸中了他们。蒙太子又怎么会不吞下这个馅饼呢?所以,明知军队里混进了冥国兵甲,也装作不知,视而不见了。但对楚国来说,可就是天上掉石头了。楚太子这一次失算了。他搅浑一池水,得益最大的却是昆国。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