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被赐婚的当事人袁靖,同不同意这门亲事接不接这道圣旨,她亦不会干涉。虽然她觉得以袁靖如今的地位当定国将军府的女婿尚嫌不足,但以人品才华来看李玉卿其实更配不上袁靖。
但袁靖他如今已可以独当一面,自己的事情当自己处理。
总之一句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看戏就好了。
她想事想了好半天,袁靖跪在地上还未起来,深深拜了下去,语气不卑不亢:“回皇上,微臣已有心仪的姑娘,且已约定三生,恕臣不能言而无信,弃她而娶别人。”
苏浅偏头看着他,心道袁靖啊这固然是个拒接圣旨的好办法,但你得真的有姑娘才成,没有姑娘的话你这就是欺君罔上啊,官途不必说,小命都不保啊。
楚皇居高临下看着他,果然声音温和中透着威严:“哦?如此说来倒不宜再赐婚了。不能令我大楚国堂堂礼部尚书做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也不能委屈了定国将军家的小姐嫁你做小。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说出来朕也好给你们主一主婚事。”
苏浅饶有兴味看着袁靖,看他怎么搪塞。此事若搪塞不过去,得罪的可是楚国大当家和定国将军府,随便哪一个动动手指头都能捻死他。
“回皇上,是秘书令大人身边的侍女月隐。”
一串掷地有声的声音响起。苏浅伸出双手食指掏了掏一双耳朵,耳朵有点痒。再掏了掏,耳朵它嗡嗡嗡有点响。耳鸣了?她还没老吧?她看到楚渊也诧异地望向袁靖,终于确定她耳朵没毛病,袁靖他说的正是她的侍女月隐。
她又惊又疑又有点傻地看向袁靖,袁靖他一副镇定自若言之凿凿的样子。她脑子飞速转了一百八十个弯。这死混蛋是闹哪样?诚然,将月隐搬出来,因为月隐是西月人的关系,她大舅舅皇帝想管也不见得能管得了,但袁靖他不知道月隐是她许给墨凌的么?而且看样子两人刚培养出来点感情,他这横插一杠子算哪般?倘或今日圣旨下了,连他妈的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随便哪个侍女也不会闹洋相,但就月隐不行啊。这死混蛋眼光不错胆子也不小,敢和她抢人,她是不是太惯着他了?
不过想一想又觉得男未婚女未嫁的,谁抢到算谁的本事。墨凌他不思进取她也没法子不是?
苏浅有个优点,对待下属持有一颗公平的心,无论是谁,各凭本事吃饭,不会按自己的喜好偏向谁。袁靖做的是楚国的官,但总归是她教导出来的人,她一向视他如自己人。墨凌虽是她最看重的人,但她一向也对他一视同仁。
一番思索,她便心情敞亮起来。这件事在不伤害彼此感情的基础上,他们爱咋地就咋地,她不会干涉。
却听楚皇道:“浅浅,是这样?朕倒没见过你的侍女月隐,是不是长得很美?居然能令尚书大人允她三生。”
苏浅白了他一眼。好吧,人人都有颗八卦的心,做皇帝的也不例外,关心臣子心仪的人美不美也不算什么失德的大事。咳了一声,道:“回皇上,她是很美。尚书大人看上她倒不意外。”
“你也认为他俩很般配?”楚皇挑了挑眉。
苏浅想着这个话该怎么回答?说般配这圣旨只怕立马就下了。说不般配前一道圣旨只怕就要作数了。真是个难题。习惯性地揉了揉眉心,斟酌道:“皇上,这个浅浅可不敢说,情如饮水,冷暖自知,配不配合不合的只有当事人最有发言权,我一个外人说了不作数的。”为今之计,只有打打太极了。好在她于这上头还有些个造诣。
“哦?这样啊。那,你说,不如朕现在就指婚如何?”楚皇又挑了挑眉。
苏浅暗骂了一声老狐狸,脸上却扯出三分笑意,道:“皇上,赐婚倒是可以。只是月隐她是西月国的人,这国际婚姻,浅浅不懂得程序,是不是要得到西月官方的认可才作数?”
百官静寂无声。连事件另一方当事人定国将军李鲸也没一丝声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官场箴言。大家都懂的。未成定数静观其变,大家也都懂的。
楚皇笑了笑,“这个还不简单?陌太子当可做得主。你去找他办不就完了。”
苏浅磨了磨牙。这个问题呀。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都跪得端端正正气质绝佳的袁靖,真想上去踹他一脚。
她正琢磨着该如何搪塞这个问题,听袁靖道:“回皇上,微臣前年丧母,此时尚有一年大孝在身,不宜婚娶,还请皇上待微臣孝满之日再为微臣主持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