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这一点,方灿然就没他放得开。
霜叶国师离间他们兄弟情的算盘,也落空了。
他还是小看了伏山越。
毕竟他没跟伏山越真正相处过,不曾深入了解这个赤鄢太子的真性情。
直到明月西沉,两人才尽兴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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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风很温柔,吹呀吹,就把贺灵川等人吹到了巨鹿港。
这段行程只有六天半,基本是顺风而行。董锐终于有一次舒服的远航,下船时神清气爽。
这乘的是仰善群岛自家的大船,客舱也宽,夜里睡觉能伸直腿脚,伙食也好,扒拉米饭不用担心翻出不认识的虫子。
最多就是压在厨舱里的腊肉长一层白霉,刮一刮、洗一洗就能吃。
他去刀锋港去得频繁,深知下船时绝不能深吸一口气,否则要臭死。
看见其他乘客捂着鼻子喊臭,有的甚至被臭到趴在船边呕吐,他云淡风清嘲笑人家:
“呵,无知。”
这趟旅程,伶光也跟来了,专门给两人制作了香丸,塞在鼻子里就能免疫码头的腥臭攻击。
不过只有董锐用上了。
贺灵川不喜欢屏蔽自己的感官。
董锐跟他相处越久,就越觉得这小子身上反人性的地方越多。
“这个地方……”下了船,董锐发表他的第一眼感慨,“这个地方,真不怎么样啊。”
仰善群岛自己就做港埠和海运生意,董锐虽然不参与运营,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跑。
“这港口太小了,进出码头的路破破烂烂。”他光顾着东张西望,没留意脚下一空陷进黑水洼里,啪叽一声踩了满脚臭水,“哇呀!大马路上还有这么多坑!”
结论就是,“比起仰……比起我们那地儿,差得远了。”
边上来来去去全是人,他不想自报家门。
索丁岛的道路总是又宽又直,哪个地方有破损,当晚就能补上;虽然货运频繁,但码头从来不臭,因为渔人码头在东岸,跟货运码头完全分开;到处都井井有条,货物很少露天摆放,不像这里东一堆西一堆,他还看见有人气急败坏大喊:
“我货呢?哪个腚上没开洞的狗玩意儿敢偷我东西!”
再看码头周围,建筑灰朴朴地又破又旧,紧边上那个仓库门口的柱子都歪了,勉强用两根木条顶住。
董锐从前进出索丁岛都觉理所当然,今天一对比才知道差距。原来,他们的仰善群岛已经建设得那么好了吗?
贺灵川也在谨慎评估:“这个地方,不甚繁华。”
码头上来来往往装运卸货的人不少,船也不少,但港口确实小了些。
明明是深水良港,却很少有远洋大船泊在这里。
说明巨鹿港做周边生意居多,很少有远洋外客。
只做周边生意,那都是小钱。因为巨鹿港附近也只有小国,不怎么富有。
码头周围清一色老破小,建筑稀稀拉拉,也不知道多久没盖起新房子了。
一个对外港口最繁忙的码头,都是这副样子,还能指望港口其他地方能好?
放大了说,作为海陆交汇的重要枢纽都这个样子,还指望闪金平原其他地方能有多好?
“走吧,先找地方落脚,再去找人。”
码头附近衣不蔽体的乞丐很多,老的小的,不是面无表情,就是眼睛滴溜打量每个过客。几个头大身体小的孩子坐在墙根,晒着太阳翻破衣上的跳蚤,比贺灵川肩上的伶光更像猴儿。
靠近一点,就能嗅到他们身上的臭味儿很大。
有两个孩子在川流的人群中嬉戏打闹,一转眼就往贺灵川这里撞来。
这两人一看就是刚上岸的海客,董锐身后还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
不过贺灵川走南闯北多年,哪里识不破这种套路?他目光微动,对董锐低语一句,后者点了点头。
两个娃子嘻嘻哈哈捉迷藏,刚要撞到贺灵川身上,冷不防上方掉下一个重物,咚一声砸在小男孩身上。
这玩意儿有毛,还会动,还会叽嘎乱叫,还会拽他头发!
男孩吓得尖叫一声,才发现碰瓷自己的,居然是一头毛色黄里透青的胖猴子!
他一叫,胖猴子也张嘴对着他叫,露出巨大又尖利的犬牙。
它虽然不到二尺高,但一张嘴就是高分贝的噪音,两个孩子的声音都盖不过它。
这对小孩不敢多待,转身拔腿就跑。
胖猴子这才闭嘴,跳到董锐肩膀上挠耳朵,然后递给他一个小小的、打着补丁的荷包。
董锐接过来晃了几下,听见里面铜钱相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