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就过时——好比鸢国就在贝迦边上,但贝迦多数人根本不知道也不关心鸢国有几个州郡、有什么物产,国君是谁。
就连方灿然也没能背诵出闪金平原上所有小国的名字。
今次的事发地浡国,贺灵川只是略知皮毛,具体情况还得问本地土着。
阿豪今年不到二十五岁,但年纪比浡国大,因为这个国家才立国十三年。
浡国面积和孚国差不多,也是蕞尔小国,虽然坐山面海又有天然良港、先天资源禀赋远比孚国优秀,但命运却很坎坷。
八十年内,这里更替了七个王国。
最短的一任就是前国君,在位仅三十五天,就被现任篡权,幽禁半年后无声无息,据说是郁郁而终。
浡王原是前朝重臣,篡权时正好是知天命的年纪,如今也六十多了。
自他上位之后,跟其他国家打了三仗,期间还两次镇压国内叛军——他是篡权起家的,他能篡,别人自然也想效仿。
这些叛军头子都是前朝将领,有兵有地,很不好打。
浡国立国才短短十三年,就有七年都在大动兵戈,因而国内环境动荡;偏偏它为了打仗还大举借债,到现在还欠着债主一大笔钱,这几年连利息都快支付不起了。
这钱又不能不还,只好给百姓加税,由此又致田地荒废、民商外逃。
像阿豪这样的平民,就是在老家活不下去,才逃到港口来找口饭吃。
贺灵川又问起浡国王室情况。
阿豪说完,他就知道浡王为什么着急了:
浡王一共有四子,长子六年前就被他自己亲手所杀;
次子天资不凡,最得浡王欢心,但一年前炼功走火入魔,得了失心疯;
三子还没活到成年,就溺水而亡;
四子才七岁,年纪幼小。
其实这老头子挺能生,就是一个劲儿生女儿,一共有十三个公主,心心念念的男丁死活出不来。
董锐插话:“这位二王子几岁?”
阿豪想了想:“好像是二十五六?”
“浡王身体如何?”
阿豪左右看了看,没人:“我不清楚。”
董锐笑道:“难怪他一定要搞到明灯盏,怕的是后继无人。”
浡王已经六十多岁,四子才七岁,指望不上。他自己要是有个万一,这建国才十三年的浡国,恐怕又要改姓。
要是二王子神智恢复如常,就能解去浡王的心腹大患。
贺灵川沉吟:“关于二王子神智渐复这件事,你们知道多少?”
阿豪茫然摇头:“这个,也就知道有这么回事。”
这两天才公告全国呢。
董锐斜眼看他:“那你也没什么用了。”
阿豪打了个冷噤,立刻道:“不不不,我可以去打听!”
董锐冷笑:“你一个小小的码头混子,能打听到什么内幕?”
“能能,我能!”阿豪赶紧道,“我们帮主的干爹就在宫里当差,是御前羽卫的副卫长!他经常派两个手下来码头收取孝敬。我跟这两个护卫混得很熟,他们的消息很灵通的,尤其是宫里的事儿!上到梅妃早饭吃了哪些菜,下到哪个宫人又输了多少钱,都是清清楚楚。”
他咽了下口水:“按日子算,这两人明天,呃,最迟后天就要来收钱了。我、我可以替您二位打听消息。别说这里,就是浡都的情报也能搞到!”
“好。”贺灵川抬手就把大银扔给他,“投其所好就要花钱。”
阿豪一把接住,才要称谢,肩膀上的鬼猿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掰开嘴,董锐就往他嘴里投了一颗药丸,而后在他咽喉一按。
阿豪感觉到“药丸”在他喉咙里好像扭了两下,然后就被他咽下去了。
喉间回味,有点苦又有点腥。他害怕道:“这,这是什么?”
“五天后发作的穿肠蛊虫。”董锐笑眯眯,“五天内,你得带消息来换解药,还得替我们保密,不然蛊虫就会变成蛾子,咬穿肚肠、破腹而出。这是我的独家秘术,你找什么大夫都没用,解不掉!若是不信,你只管去问诊。”
这种摸扒盗窃的小混混哪有信用可言?董锐得加一重保险。
阿豪吓得面无人色。
董锐又道:“你按一下气海穴,也就是下腹。”
阿豪依言按了一下,腹部突然痉挛,他毫无防备,一下就痛得蹲去地上,差点涕泪交加。
“五天后没拿到解药,痛苦会比现在剧烈十倍。”
贺灵川也蹲下去,对阿豪道:“你要着重弄清两件事,二王子到底是用什么东西恢复神智,以及,这东西是哪里弄来的。搞到答案,你就不用死了。”
阿豪缓过气来,拼命点头:
“是是,我一定替您二位问得又清楚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