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头杵着拐杖,艰难地给他们倒茶,还忍不住感慨:“难得你们还惦记着元宝的情分。”
以前他还看不起儿子身边这些狐朋狗友。
老邢心里也有些不好受,接过了老金头递过来的茶水,却还是说:“是宁姑娘让我们来探望你们的。”
金老太太一愣:“什么?”
老金原本就干瘪的老脸瞬间扭曲,抢过水果篮子狠狠砸在他们身上——
“你……你们是元宝的朋友,元宝就是为了因为你,才落到今天的地步,你们竟然……”
“金大叔,宁姑娘已经拿到了第一批营业执照。”老邢被砸得脑门都肿了个包,打断了他的话,脸色也很难看。
但他知道这是自己必须做的,被唾骂被砸也得说。
老金瞬间僵住,失声喊:“这不可能!”
他可是打听得清楚,虽然三月京城就开会出了决议,但总工商的领导们是很谨慎保守的,还是想看看兄弟省份改开的情况再决定怎么给私人颁营业执照。
所有的申请都没批复的!
按照他的经验,快的都得八九月才能决定颁发营业执照的事儿,慢的到年底或者明年初了!
宁媛的货被全部扣押,她手里没有流动资金,完不成合同,不但得亏到死,还会被债主追杀!
老邢忍着疼,沉声道:“金大叔,我和元宝也算兄弟一场,我只能劝您一句,我今天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还是因为我捡回来一条命,你们也要为监狱里的元宝想想!”
老金头浑身一颤,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好歹混迹官场多年,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老邢话里有话。
“她到底什么背景?!”老金头忍不住颤声问。
他记起来了,那时候,他想要找人搞宁媛,结果没有人敢接这活儿。
老邢苦笑:“我也不知,只能说深不可测,您就算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元宝兄弟出狱之后,还得靠你们二老!”
老金头和金家老太太瞬间跟泄气的皮球一样,苍老又佝偻地靠在凳子上,一句话不说了。
是啊,拿什么跟人家斗?连儿子身边的跟班都成了人家的马前卒!
老金头痛苦地抱住头,风烛残年,儿子进去后,他们成了孤家寡人,几乎天天进医院,能活着就很不容易了。
只怪没教好儿子,不学无术,惹了不该惹的人!
看着他们这副样子,老邢也叹了口气,捂住脑袋上肿的大包,起身离开了。
他应该已经完成任务了——
宁媛要他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用他来警告老金头和金家老太太,少作妖。
不然他们儿子在监狱里也不会好过。
……
那边金家老太太和老金头彻底消停了,再不敢作妖。
这边“深不可测”的宁媛同学转天下课去了一趟夏阿婆和唐爷爷那拿了他们做的点心。
她按照约定要去见宁家二夫人。
但刚从教师宿舍出来,宿舍区负责看守公用电话的姆妈看见宁媛,忙探头招呼她——
“小宁啊,你大哥下午给你留了个消息给你,急事儿哟!”
宁媛接过纸条一看,顿时脸色就不太好了。
她扭头就冲着房间里说:“荣昭南,你帮我拿点心去见宁家的人吧,我要去找大哥!”
荣昭高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宁媛的样子不对劲,剑眉一拧:“卫恒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