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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Le balc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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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嚓。

    也许是因为阳光过分刺眼吧,紧盯着镜头的阮衿刚松懈下来,忍不住眯缝了一下眼睛,相机马上就拍下来了。

    “眼睛不要眨啊。”对面的老师冲他说道,又抬头看了一下那白得泛光的天,伸手招呼后面的同学,“这效果不好啊。那大家还是去那边树荫下面拍吧,跟高一的同学们站到一块去吧。”

    光荣榜上年纪前十名都拖拖拉拉地走着,都在抱怨体育课被半路截胡拉出来拍照的事。

    拍完照还得回去写一大段的自我介绍,什么爱好啦,座右铭啦,土老帽的一套,看上去实在是傻透了。为了迎接教育局和省领导莅临,将要和照片一起印在校门口的宣传栏上。

    一直走到树荫下,阮衿看向那高一排队等待照相的队伍,暗地里数了数,很整齐的九个人,唯独只少了李隅。虽然阮衿也知道他不守纪律习惯了,不过这么嚣张,不来拍照真的没关系吗?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有点说不清的失落。

    但也只不过是一次面没见到而已诶……阮衿又觉得自己是否反应太过度了,变得有点黏人起来。

    被太阳暴晒过的风吹来仍然是清凉的,或许是因为艺术楼的绿植太多了吧,从手臂上拂过的时候,像是潭水。跟着这些风随之而来是那些悠扬的乐器声,多半是来自一楼琴房的钢琴们。

    隔了几道门与墙之后变得轻而模糊,如同羽毛轻落在琴键上面,那细微的重量压出的声音,有时候阮衿抱着厚厚一沓作业本路过的会刻意放慢自己脚步,就为了自己能多听一会儿。

    许多曲子听起来特别耳熟,但是曲名他一无所知,钢琴之于他而言是有点距离的东西,但这仍然是一种很美,很好的乐器。

    拍照的老师就挑了艺术楼侧面长了半墙爬山虎的位置,阮衿正站定了,在咔嚓声那一瞬间有个小东西弹到了他的脑袋上。

    当然算不上是痛,但是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而这恰巧又被相机捕捉到了。

    “又怎么啦?别做出那种怪表情。”拍照老师都对他有点无奈。

    于是阮衿一边说“抱歉”一边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表情。

    等到终于拍好了,他站到墙沿的一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那粒小东西仍然留在自己的头发中。

    扯下来之后他发现掌心中躺着的赫然是一颗墨绿的珊瑚豆,还很青涩,摸上去是尚未未成熟的坚硬。

    学校四处都是四季果这种低矮的灌木,到夏天最热的时候,那小小的果实会由硬转软,变成了鲜亮膨大的橙红,一簇上结了几十颗,累累垂挂在枝上,红红绿绿彼此映衬着,也算是学校里的一道风景。

    但这是谁在恶作剧吗?用这个小果子弹他,可是环顾四周那些同学们,各自都在谈笑风生,好像压根没把注意力放到他这边来。

    阮衿正低头思索着,又是一颗猝不及防地弹在了他的后颈上。他这回找到方向了,扭头再向上一看,三楼楼梯间有个爬满青藤半掩着的锈窗,一个人正站在那些光影的罅隙之中,只有撸起袖口的小臂横在窗沿边,另一只手稍抬高些,食指和拇指正捻着什么东西。

    艺术楼被刻意修葺成巴洛克风格的,窗户四周都是那些漂亮的灰色浮雕,不知道怎么的,阮衿觉得李隅看上去好像个冷酷版的朱丽叶。

    他冲自己勾了勾手指,阮衿想像了一下他说话的语气,应该是“上来。”

    阮衿把地上那一粒青色的果子也捡了起来,转身往艺术楼大门去了。

    谁也没注意到他们俩这些细微的互动,大家都只忙着百无聊赖地闲谈,然后抬手去遮太阳,青天白日之下,演了一场音乐剧。

    可正是因为青天白日的缘故,阮衿不能演爬阳台,就只能正常从楼梯上去,他被自己的想法给兀自逗笑了。

    挨着扶手拐过一道弯,还剩下向上的一层楼梯,但是那窗前却没有人影,李隅并不在上面。阮衿眨了眨眼睛,又感觉是不是自己刚刚出现幻觉了?没有人吗?

    但是微凉的碰到他的后颈上了,又是一粒珊瑚豆,塞进他的夏季校服领口里,沿着脊骨笔直地滚下去,然后从下摆掉出去了。那过电似的触觉就像那天夜里的香灰,让他禁不住颤栗了一下。

    回头去看,李隅正站在他背后。

    “为什么,我总是找不到你在哪儿?”好像很多回都是这样,很奇怪,如果李隅先不想让自己被找到,阮衿就真的看不见他。

    “因为你反应很慢。”李隅好像是嘲笑他似的,正常人被砸到头顶应该抬头去看吧,阮衿却左顾右盼一圈,就是不去往上看,就像个扁平的二维蚂蚁。他的目光总是异常执拗,朝着一个方向不会转弯。

    “要下去拍照吗?你们班的人好像还在找你。”

    阮衿指了一下窗户下面攒动的人。

    李隅把半掩着的窗重新阖上,懒懒散散的,“不想去。”

    真是任性啊,阮衿有点想笑。但是也没有硬劝他,既然不想去做就不做好了,“你在艺术楼做什么呢?”

    李隅没有直说,只是再等说,“嗯,已经开始了。”

    三楼有个礼堂大厅,阮衿听到了里面排练歌剧的声音。前奏缓缓流淌过,唱着法语的女声圆润而空灵,翩然而过。和弦乐在一起听着极柔,缱绻圣洁,仿佛一道金色的光扯开绵延悬浮的云,无私地照耀向人群,羊群,大地。

    那悲悯的乐曲好像是从天堂传来的,像水一样,无处不至,重新清洗了他们全身,缓缓涤荡开一圈圈的涟漪。

    好像真的隔着远一点,模糊的,站在厅外,就是这样的楼梯间,听起来也并不赖。

    大概三分多钟之后,这首曲子结束了。阮衿才从中抽身而出,重新回过神。他去看李隅的脸,那是极安静的,眼睛定定地凝视着窗外。那窗外有鸟,有树,有人,但是阮衿想他眼中应该是空无一物的,那些青色的小果仍躺在他的手指中,呈现出将落不落的态势。

    虽然是没有表情的,但是这首曲子让李隅陷入了回忆。

    而且是不好的回忆。

    “怎么样?”李隅转过来问他。

    阮衿看着他,“是好听的,但是你看上去有点难过啊。”

    “我吗?”李隅笑着指了一下自己。

    阮衿也笑着说;“对啊,你。”

    “那就去做点让我开心的事。”李隅拉过阮衿的手腕,往楼下走去,“想弹琴了。”

    一楼几乎全都是这边都是供艺术生们练琴使用的琴房,多半是那种一琴一房的独间,按流程要先找琴房管理员填好登记表,再取钥匙,所以非艺术生基本上是没有任何机会进到这里面。

    明明李隅也不是,但阮衿不知道他是靠什么办法拿到钥匙的。

    靠最右边的那间琴房的墙角边上生着一株野生低矮的珊瑚豆,只剩下那些失去果实后底部泛白的花萼,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已经完全秃了。

    李隅显然就是从那间琴房里出来的,那株本来就长得蔫巴的珊瑚豆,被弹完琴之后出来的李隅又随手揪了一把,显得更为凄惨。

    阮衿为它在心底默哀了一秒。琴房里面小,门上开着一扇小窗,阳光顺势落在灰色的琴凳上,中间的灰尘们像浮游生物般粼粼游动着。

    李隅把那把钥匙放在了上顶盖的红绒布上,又拍了拍凳子,示意阮衿坐到自己的旁边来。

    “我坐在这你会不会施展不开啊?”阮衿一边靠右边边缘坐下一边犹豫着问道。

    李隅推开琴盖,双手搁在白键上。像是为了回应阮衿所说的话,直接就来了一小段音阶跨度较大的李斯特的《钟》。因为这首太过有名,以至于阮衿也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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