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焰兴致勃勃的等着陆梵音的下文。
然而,微信安静如鸡。
他想,在卸妆吗?
嗯,再等等。
事实上,陆梵音已经卸完妆了。
但状态不是很好。
她站在酒店房间的洗手间里,望着镜子里肿得像核桃似的一双眼。
第一天开机就拍了十几个小时的哭戏。
其中有一个镜头是怼脸。
导演要求眼泪伴随着情绪的转换而慢慢的蓄在眼眶里,当说到某一个字的时候,泪珠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陆梵音到底不是专业演员,进入角色花了她很大一番功夫,要达到导演的要求,不得不说是一种艰难的挑战。
她尽可能的努力了。
可结果是,重来了几十条,导演都不满意。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
越在意,越会出错。
越想做好,就越是有困难挡在前头。
直到收工,这场哭戏都没有完成。
聂冯明忍着骂娘的冲动说,明天继续。
下戏时,陆梵音听见导演和副导演的对话。
副导演:“这么下去很耽误进度的。”
导演:“你以为我想耽误?”
副导演:“这里的景只租了三天,再NG下去又要续租了,这资金方面……”
导演:“难道我不知道这里租金贵?”
副导演:“不如上点眼药水?”
导演:“不要侮辱观众,更不要侮辱自己。”
一路上,她一直记得这句话。
无形中成为了一种压力,越来越紧绷。
黎焰等了很久都没等来陆梵音的回复。
他直接拨语音过去。
被挂断了。
第二次打过去,依旧被挂断。
直觉告诉他出问题了。
【叼着奶瓶搬砖:接电话,我有事跟你说。】
【FY:打字说。】
【叼着奶瓶搬砖:我累。】
【FY:……】
第三次,接了。
“陆梵音。”
“嗯。”
浓重的鼻音,还带着些哭腔。
黎焰莫名的揪心。
“你哭了?发生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
陆梵音走到床边坐下。
剧组给她安排的房间隔音不太好,走廊上经过的人说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也就下意识的压低了嗓音。
“今天拍的哭戏。”
黎焰信了,但没完全信。
“你受伤了是不是?”
陆梵音愣了愣。
瞄到手心上的创可贴,她才想起来。
小小的创可贴压不住伤口,血渗了出来,染红了边缘。
“你感觉到了?”
在拍她跌坐在台上那一幕时,不知怎么的,地上有碎玻璃,毫不知情的陆梵音手撑到了碎片最尖端,一阵扎心的疼痛后,血流满地。
然而她没有声张,在导演喊了“咔”之后才向傅文清要了个创可贴,简单处理了下,继续拍戏。
不仅是手掌,走戏的时候,她一下没踩稳,脚扭了下。
拍唱戏那一段时,有些武打动作对方没控制住力道,打在了她身上。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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