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只要是住在这一带的房客,他们都会到我这里来冲开水,如果不是他们,我们这个茶水炉恐怕早就开不下去了。”
笔者顺便交代一下,“无常巷”所在的地方属于老城南,这里的老建筑比较多,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房地产开发已经在城市的很多角落吐火如荼地展开了,在要不要拆掉这些老房子的问题上,城市的管理们还没有一个比较成熟的思考——或者说还没有来得及考虑这个问题,所以,老城南的古建筑才得以暂时保留。
“车家的案子有些眉目了吗?”队伍中一个男人问。
这个问题问的太早了,但多少代表了街坊邻居朴素的愿望。
“大娘,凡是到您这里来冲水的人,您都能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我老太婆年纪虽然大了些,但记性特别好,只要到我这里来冲一次水,我就能记得。”
这正是欧阳平所希望的。
“不但来冲水的人能记得,就是在这一带的房客,我都能记得。”
如果李大娘真能记得附近所有房客,那么,157号的房客肯定不在话下了,因为157号就在李大娘茶水炉的正对面。但愿李大娘不是言过其实。
“李大娘,157号房客可是像走马灯一样,经常换啊!”
“这——这我知道,在这一带,就数车家的房子换人换的勤快,不管是谁,住不上两三个月就要搬家走人。车家的房子古怪多,这不,现在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老人非常健谈,她的话很多,但一直没有离题。
“大娘,请您好好回忆一下,五年前,在157号的房客中——或者和157号房客关系特别密切的人中,有没有一个五十六——五十八岁之间的男人呢?”
“房客中没有,但和房客走的热乎的人中倒是有一个。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此人个头多大?”
“此人”是指死者。
“一米七一。”
“我说的这个人的身高和此人差不多。”李大娘思维的跳跃性很大,但思路却非常清晰。这种思维上的跳跃反映的是一种自然的思维状态。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我只知道他姓魏。你们等一下,我叫一个人来问一问。”李大娘放下水舀子,走出茶水炉,走进隔壁一家炒货店,朝店铺里面喊了两声,不一会,一个四十多岁左右的女人走出店铺,来到茶水炉前。
“秀芹,五年前,红梅住进157号的时候,经常来找红梅的男人是不是姓魏呀?”李大娘想通过女人的嘴巴证实自己的记性。
女人道:“不错,是姓魏。”
“叫什么名字,你知道的吗?”
女人摇摇头:“不知道,红梅不说,谁会知道呢?”
“红梅是谁?”顾所长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红梅就是五年前租车家房子的房客,她是九零的春天住进157号的。”
欧阳平好像想起了什么,他从口袋里面掏出笔记本,在他的印象中,好像有这么一个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