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二号的晚上,李冬庭是不是回来过?”
“不错,一月十二号的晚上,冬庭是——是——咳——咳——回来过。”李老先生咳了几下,这时候,欧阳平才注意到,在门帘右手靠墙角的地方架着一个烤火炉,烤火炉的旁边放着一个铁盆,铁盆里面有慢慢一下无烟煤,还有一个火钳好一个铁钩子。一根烟囱从窗户伸到窗外。屋子里面有那么一点淡淡的煤气味。
李冬梅用铁钩将炉盖重新盖了一下,大概是炉盖盖得不严实,煤气是从炉盖和炉体的缝隙里面冒出来的。
“李冬庭是几点到家的呢?”
“咳咳——咳——冬庭回来的时候,我——咳——我已经睡下了,是她妈妈开的院门。冬梅,快去吧你妈妈叫过来。”
李冬梅走出厢房,不一会,三个女儿搀扶着老太太走进东厢房,李冬梅将母亲扶坐在床上——老太太的眼圈通红,颧骨浮肿。
“孩子他娘,一月十二号晚上,冬庭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还记得吗?”
“九点钟左右吧!”
从西园路小区到黑扎营,骑自行车确实需要一个半小时。
“李冬庭往常一般是在什么时候回家呢?”
“往常回来,一般在六点钟左右。”
“他以前九点钟左右回来过吗?”
“没有,从来没有过。他要是想回来的话,用不着这么迟,他们学校的老师,如果没有课的话,四点半钟左右就可以下班了——冬庭骑自行车带家,得一个半小时左右。”
大家听出来了吗?欧阳平想从谈话中寻觅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他那天晚上回来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吗?”
“没有。和往常一样。”
“一月十二号晚上,李冬庭回来以后,情绪上有没有什么异常呢?”
“和往常回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什么两样。”
那么晚,李冬庭还往家跑,又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这一定和心绪有关系。一个人,他刚做过一个大案,他的情绪不可能和平常一样。
“昨天晚上,李冬庭是什么时候到家的呢?”
“到家的时候,在七点钟左右。”
“他也是骑自行车回来的吗?”
“是的,他每次回来都骑自行车。”
“是谁开院门的呢?”
“是我开院门的。”李冬梅道。
“李冬庭自行车龙头上有没有挂一个黑色的手提包呢?”
“我没有在意,当时天已经黑了。”
荆南的冬天晚上六点多钟,天就黑了。
“李冬庭回来以后的情况,你们能好好回忆一下吗?他除了进自己的屋子,还去了那间屋子?”
“冬庭把自行车推进自己的屋子以后,到东厢房来看了看他爹——他回来的时候,他爹已经上床了。之后,他就回自己屋子里面去了。本来,我想下点水饺给他吃的,他说已经吃过饭了。我就和冬梅上床唠嗑——冬梅和我睡在一张床上。”老太太道。
往最坏处着想,向最好处努力。欧阳平心知肚明,李冬庭的父母和家人是不大可能和同志们说实话的。他们也应该能猜出同志们此行的目的是来找证据的。黑色手提包和二十六万块钱是案子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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