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为妃时的居所。按例说宫中的答应和常在是要跟着主位住的,唯有主儿独居一宫,可见是皇上心疼主儿。”
白蕊姬笑道,“你怎么那么多话说?接着往下说,其他人呢?”
“苏格格新添了三阿哥,封了纯嫔,住在钟粹宫。陈格格本来就是出身低下的汉军旗女子,又不得宠,因她的名字叫婉茵,便取了婉字作封号,封了婉答应,随纯嫔住在钟粹宫。黄格格因着皇后的抬举封了仪贵人,住在景阳宫。金格格封了嘉贵人,住在启祥宫,虽然封了贵人,只是她心里并不痛快,金格格一直以自己的玉氏宗室女的身份觉得高人一等,在潜邸时也算得宠,还以为自己能位及嫔位呢。”
白蕊姬嗤笑一声,“说的好听了是玉氏宗女,说的难听不过就是个附属小国进献的贡品罢了,真不知道有什么可神气的?给个贵人也不过是看在她服侍皇上多年的份上,也算抬举她了。”
“主儿说的是。”
白蕊姬又道,“海格格呢?还有如懿姐姐和高晞月?”
“没听说海格格分到了哪个宫,不过海格格也封了常在,许是跟着哪个主位住吧?懿主儿和月主儿的宫室位分还没有拟定。”
“罢了,过后再去打听吧,赶快收拾好咱们的东西,趁天色早抓紧搬过去。”
临近黄昏,才听闻有旨意传来,如懿封为娴妃,居延禧宫,高晞月封为慧贵妃,居咸福宫,海兰为海常在,跟着高晞月住在咸福宫。
白蕊姬在潜邸之时已与如懿海兰有些交情,明心高兴道,“延禧宫就在咱们永和宫前面,离得不远。”
众人的分封一如前世,白蕊姬道,“今日皇上宿在长春宫,白日里你们忙着整理这些物件也累了,早些安置吧,明日请了安再去看如懿姐姐和海兰姐姐吧。”
明心道,“奴婢怕主儿换了地方睡不好,点了安神香,主儿安心睡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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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出了丧,也立后封妃,嫔妃们也不再一味素服银饰了。白蕊姬在外人面前一贯表现的张扬轻狂,因而入宫封位后的第一次请安,打扮的也是格外娇艳。
皇后气色极好,又精心修饰过容颜,换了芙蓉蜜色绣折枝蝴蝶花氅衣,头上只用一支鎏金扁方绾住如云乌发,端正的发髻上只点缀了疏疏几点银翠玛瑙珠钗,并几朵通草花朵而已。虽然简单,倒也大方爽朗。
众人正喝着茶,嘉贵人笑道,“皇后娘娘今儿这身衣裳,花样虽少,却以清朗为主,看着很是大气。”
皇后微微一笑,纯嫔道,“臣妾看娘娘身上的绣折枝花,像是从前大清刚入关的时候宫眷们最时兴的绣法。”
慧贵妃道,“时下宫里最时兴的,是在整件衣上,满绣轻巧花样,或用金银丝线和米珠薄薄织起,或织金泥金,缀在江南最软的绸缎上,真是又华丽又轻软。”
皇后听她说完,对众人道,“那看来大家是觉得本宫这身衣裳不错了。今早起来,本宫查看内务府的账本,才发觉后宫每年费制衣料之数甚巨。本宫身上的衣衫虽然绣花,但花枝疏落,只在袖口和领口点缀,又是宫中婢女或京中普通衣匠都能绣的式样。而你们所穿,越是轻软,就必得是江南织造苏州织造所进贡的,加上织金泥金的手法昂贵,其中所费,相差悬殊。”
慧贵妃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可是咱们也不是用不起这些啊。”
“后宫所饰,往往民间追捧,使得京城之中江南所来的衣料翻倍而涨,连绣工也愈加昂贵。如此长久下去,宫外宫中,奢侈成风,还如何了得?”
皇后一句一句说下去,虽然和颜悦色,但众妃如何不懂其中意思?连慧贵妃亦垂下头不敢再多言。
皇后看向如懿道,“娴妃,你说呢?”
娴妃未料会提及自己,怔了一下道,“宋仁宗喜食羊羹,不愿因自己的一夕之欲开启无穷宰杀,而自忍口腹之欢,更不愿民间知道宫中喜恶养成奢靡之风。皇后娘娘此举,有如宋仁宗一般。”
皇后听罢很是欣慰,复又看向白蕊姬道,“玫常在觉得呢?”
白蕊姬缓缓道,“臣妾没有娴妃娘娘的才学,不能以史为鉴,只能跟随皇上与皇后的旨意。”
慧贵妃与嘉贵人听闻白蕊姬言语间提到皇上,只以为她在借机显示恩宠,皆偏过头去不愿理会。皇后却依然面上带笑的点点头。
唯有纯嫔不知就里,赔笑道,“皇后娘娘说得固然是,只是皇上一向都说,圣祖与先帝励精图治,国富民强……”
皇后不待她说完便敛笑定定望向她道,“便是国富民强,后宫也不能挥霍,否则祖宗们留下的基业,还能经得起几代?!”纯嫔讪讪笑了笑,皇后又道,“本宫以身作则,效法祖宗旧制,从今日起,不再用江南所进贡来的昂贵衣料,不佩戴贵重首饰,平日里用的胭脂水粉和冬日里的炭火也要减半分发,便是撷芳殿,伺候阿哥公主的奴才们也要减半。”
众人面面相觑,原本在潜邸是为福晋为格格,因着不能逾制,穿的用的也不过尔尔,如今到了宫中成了嫔妃,不想还是这般,心中皆有抱怨。只是皇后已然发话了,众人也不得不遵照执行,只得不情不愿称是。
出了长春宫,白蕊姬眼见娴妃在前面走,唤道,“娴妃娘娘留步。”
娴妃回头看是白蕊姬,便笑意盈盈的看她,白蕊姬扶着明心的手快走几步,“娴妃娘娘可是要回延禧宫?不知臣妾可否去娘娘宫里叨扰一会?”
娴妃热情的挽着她的手,“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