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当然顾着自己才是紧要,我为何要管她高不高兴?”
娴妃知晓她一贯这样的性子,便只是笑笑不说话。白蕊姬又道,“今儿在养心殿,皇上与臣妾说起大阿哥与二公主,言语间似乎是想为二公主寻一位养母。皇后如今有二阿哥和三公主,想来也没有精力再去抚养二公主,兴许皇上会将二公主交给娘娘抚养呢。”
如懿乍一听,眼中升起光芒,却只一瞬又熄灭,“哪里一定是我呢?论位分和家世,贵妃皆在我之上,皇上自然会先考虑贵妃的。”
白蕊姬轻哼一声,“贵妃那病病歪歪的样子,照顾好自己都不易,哪还能养育孩子?且自她成了贵妃以来,处处都爱掐尖争先,若是让她抚养二公主,只怕皇上真要天天往她咸福宫去了。”
两人正说着,恰好外头小太监进来通报,说内务府送了新做的匾额来要挂在正殿。白蕊姬颔首道,“让他们拿进来吧。”
内务府的执事太监恭恭敬敬捧了匾额进来,却是斗大的金漆大字,写着“仪昭淑慎”四字。
娴妃即刻便认了出来,含笑道,“玫常在,这是皇上的御笔呢。”
执事太监笑道,“可不是呢,娴妃娘娘好眼力。”
白蕊姬将那四个字轻轻读了一遍,道,“看起来倒是好意头。”
娴妃微微一笑,“《仪礼》中说,敬尔威仪,淑慎尔德。意思是要求女子和善谨慎,以保仪德。”
白蕊姬道,“那娘娘觉得我配不配得上这四个字?”
娴妃笑着点头,“你一直在皇上身边伺候妥帖,皇上将这匾赐给永和宫,又许你住了永和宫,自然是认为你担得起这四个字。”
执事太监请示白蕊姬,“请问玫主儿的意思,是不是即刻挂上去?”
白蕊姬点点头,“这样的荣耀,难不成还藏着掖着?赶紧挂起来吧。”执事太监响亮地应了一声,便带着几个小太监开始动手。执事太监一脸的谄媚,“娴妃娘娘,玫常在,这儿钉起匾额来声音太大,怕吵着二位。不如请两位小主挪动玉步,去旁边暖阁稍事休息,奴才们马上就好。”
白蕊姬道,“我听了这些声音就烦,娴妃娘娘随我往暖阁里间去坐坐吧。”
娴妃道,“咱们之间相识许久,不必一味称呼我为娘娘,便还是依潜邸时一般,你称呼我姐姐就是,我亦可称呼你一声妹妹。”
“那妹妹便依姐姐的。”二人便一同去暖阁用膳。
连着几日忙着年下的大节庆,皇上为太后上徽号曰“崇庆皇太后”,加以礼敬。接着又因准噶尔遣使请和,命喀尔喀扎萨克等详议定界事宜,一连忙碌了好几日。这一夜雪珠子扑簌簌打着窗,散花碎粉一般下着。白蕊姬与娴妃坐在暖阁里,惢心拿过火盆拢了拢火,放了几只初冬采下的虎皮松塔并几根柏枝进去,不过多时,便散出清郁的松柏香气来。阿箬抱了两床青珠羊羔皮毯子给二人盖上,又给踏脚的暖炉重新拢上火,铺了一层暖垫。
白蕊姬素日但凡到娴妃宫中闲坐,便都自己带了炭火来,人多了用的炭自然就多,她有皇上单独拨的炭火,也不好意思只多用娴妃的。
白蕊姬在娴妃这里一坐便是大半日,娴妃问到,“你这时候还不回去,不怕皇上召幸你又寻不到人?”
白蕊姬百无聊赖道,“皇上已经好几日不曾翻牌子了,原以为是皇上前些日子多见我两次烦厌了,后来一打听,旁人那里也是如此。听说为了准噶尔的事一直忙着,见不完的大臣,批不完的折子。敬事房送去的绿头牌,都是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的,皇上连看也没顾上看一眼。”
正说着话,外头三宝急匆匆赶了进来,打了个千儿慌慌张张道,“娘娘,咸福宫出事了,您快去瞧瞧吧。”
三宝话音刚落,偏偏炭盆里连着爆了好几个炭花儿,连着噼啪几声,倒像是惊着了人一般。
娴妃心头一惊,声气倒还缓和,“出了什么事?好好说话。”
三宝擦了擦额头的汗,“是海常在出事了。一个时辰前慧贵妃宫里闹起来,说贵妃用的红箩炭用完了。但贵妃身边的茉心盘算着用了的红箩炭的数目不对,便留心查问宫里,结果在海常在房里倒出来的炭灰里发现了不妥。所以茉心就闹了起来,说海常在房里偷盗了贵妃所用的红箩炭。”
娴妃道,“海兰不是僭越之人,她必不会偷。本宫记得当初命你悄悄送炭的时候就吩咐过,贵人以下是不能用红箩炭的,未免麻烦。你可是老老实实每次只送黑炭的?”
三宝道,“错不了,奴才每次送的都是黑炭。主儿,您快去看看吧。奴才得到消息的时候,她们正要给海常在上刑呢。”
白蕊姬嗤笑道,“慧贵妃果然好大的架子,在潜邸时也是格格,唯唯诺诺的样子,如今入了宫成了贵妃,竟都敢在宫里滥用私刑了!”
娴妃亦是心急如焚,“先别说这个了,本宫先去咸福宫。”
白蕊姬也起身道,“那妹妹便去养心殿求求皇上吧。”
娴妃道,“今日是十五,只怕皇上许是会去长春宫。”
“那我便去长春宫,宫里出了这样的事,料想长春宫也不敢拦下我私自瞒报,姐姐且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