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白蕊姬与海兰伴着如懿在园中闲逛。白蕊姬端详着如懿的身形道,“娘娘的身子更圆润了些。臣妾瞧着上一胎肚子尖尖儿的,这一胎却有些圆,怕是个公主吧。”
如懿见侍女们远远跟着,低声笑道,“生永璂的时候多少谨慎,想吃酸的也不敢露出来,只肯说吃辣的。如今倒真是爱吃辣的了,连小厨房都开玩笑,说给本宫炒菜的锅子都变辣了。”
海兰抚着如懿的肚子微笑,“是个公主也好。女儿是额娘的贴心小棉袄,臣妾便一直遗憾,膝下只有一个永琪,来日分府出宫,臣妾便连个说贴心话的人都没有了。”
白蕊姬也笑道,“我还不是一样,生了两胎都是顽皮的小子,说到底还是皇后娘娘最有福气。”
如懿劝慰道,“你还年轻,怎知自己不会再孕啊?兴许很快就会有个贴心的小棉袄了。”
几人正说话间,远远听到一阵骊声悠悠。嗓音似是不错,若加以时日练习,自然会更清妙,只是那口中一声声唱着的,竟是极端艳袅娜的一首唱词。
海兰冷下脸道,“太后身子不虞,十阿哥又还病着,连咱们平日里说笑都刻意压低了声音,谁这般大胆唱这些靡艳的曲调?”
如懿敛容侧首看向容珮,容珮道,“许是令嫔。御驾才入圆明园之时,令嫔很得宠爱,只是近些日子以来,诸事繁杂,皇上已有一阵子不曾召幸令嫔了。令嫔便在闲暇之时于无人处向南府的歌伎学习昆曲呢。”
白蕊姬冷哼道,“当真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臣妾便是南府出来的,也不曾有过这般勾人的本事。况且谁不知皇上这段时间忙于端淑长公主再嫁一事已是焦头烂额,少召幸嫔妃也属平常,旁人皆是安分度日,偏她整日矫情的做出这般腔调来,好像一日不得宠爱就活不了似的。”
白蕊姬对待魏嬿婉向来都是不管不顾的刀子嘴,如懿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又对容珮道,“你过去看看,无论是谁在此时不知轻重唱这些欢词靡曲,一律掌嘴五十,让她回自己住处跪上一日一夜作罚。”
于是第二日,众人在给如懿请安时,便看到了双目红肿、两颊高高肿起带着红痕的令嫔。
令嫔见了如懿便有些怯怯的,缩着身体伏在地上,“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如懿并未立即叫起,一旁白蕊姬端坐于如懿下首,捧了茶盏幽幽道,“敢情昨日唱出那靡靡之音的还真是令嫔啊?怎么,如今被罚了倒知道向皇后娘娘请罪了,早知如此,何必还装腔作势的蓄意勾引皇上?令嫔的恩宠虽是来之不易,但也不必这般小家子气的紧抓着不放,便是少承宠一日都忍不得么?与其这般在无人之处唱靡调艳曲,妄求皇上偶然听见垂怜,倒不如你直接去到九州清晏的门前唱,兴许皇上听了满意,还愿意见你一见。”
白蕊姬这话不可谓不狠厉,一番话下来,众人皆掩嘴偷笑,唯魏嬿婉一人跪于中间面红耳赤,却又反驳不得,只能扮得楚楚可怜之态,抬头看向坐于当中的如懿,期望如懿可以说些什么为她解围。
只是她楚楚可怜的神色在瞬间激起如懿最心底的不屑与鄙夷,“本宫罚你,算是轻的。”
令嫔忙道,“臣妾知错,臣妾一时忘情,自知不该在此期间唱曲,皇后娘娘如何责罚臣妾,臣妾都甘心承受。”
如懿看她这幅样子,依旧冷冷道,“你这两年做的事情,真以为本宫都不知道么?”
“皇后娘娘所言若是指臣妾当日一时糊涂未能劝得皇上饮鹿血酒之事,臣妾真心知错。若娘娘还不解气,臣妾任凭责罚。”
如懿看着她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庞,摇首道,“本宫对你所做的责罚只是明面上之事,你私下的所作所为,你自己当一清二楚,本宫也并非完全不知道。若以后你安分度日,本宫可以不与你计较。若再想施什么手段,本宫也容不得你。你且回去吧,好好待在你屋子里反省吧。”
魏嬿婉瑟缩着身子,带着侍女缓缓退出。方走出天地一家春,便立直了身子,“皇后好大的口气!还有那个玫妃,自己不也是南府的奴才爬上来的,有什么资格教训本宫!不过是生了两个儿子,便以为这宫中皇后之下唯她最尊了么?”
春婵忙在一旁劝道,“主儿消消气。”
魏嬿婉到底还有些许不安,“你说,皇后到底知道些什么?”
春婵劝慰道,“皇后娘娘此举,大约是因为与舒妃交好,同情十阿哥罢了。若真是知道了什么,以皇后娘娘今日的态度,哪还能容得下主儿呢。”
魏嬿婉转头望向天地一家春,目光里含了一丝不驯的阴鸷神色,“皇后,玫妃,且走着瞧吧。皇后既是不打算与我一如从前那般,那咱们便好好斗一斗吧!”
这一日,舒妃才从太后所居的长春仙馆看望十阿哥出来,路上便遇到了令嫔。令嫔很是温顺的向舒妃请了安,舒妃自当日十阿哥差点被送出宫,因无力阻止,心疼十阿哥的同时,连带着自己也病了一场。好在十阿哥如今依旧养在太后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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